百年書家（第六期）—王世鏜2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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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作----章草大師王世鏜遺著{（論草書章今之故）; `; ^7 q6 Z. p& j+ U
5 G$ _# ]章草大家王魯生先生9 `. g7 ]/ i( t& M" m
王智理
先生名王世鏜，字魯生，晚號積鐵老人，天津人。生于清同治七年（一八六八年）。幼好學，讀書大梁書院，學業(yè)為同儕之冠。屢試不售，因策問條對精于天文算學而被疑為新黨，遂棄學業(yè)。隨祥符張季理入關，上下漢江，得遍游南山，訪石門，登劍閣，觀漢摩崖石刻。至是悉心研究書法，工草書，尤精章草。著有《論草書章今之故》，謂“草書之有章今，由于時代風氣所致，其精神獨到處皆足以冠絕群英，各適一涂，謂互有短長則可，謂孰為優(yōu)劣則不可也。然今出于章，習今而不知章是無規(guī)矩而強求方圓，未見其可也。石氏《章草藁》搜羅雖富不入章草一字，未免數(shù)典忘祖。”) ^3 c; P5 x7 I9 u3 i9 E
僻居漢南，嘗自書《增減右軍草訣歌》刻石，拓二十本，以石工不良棄之。復輯百衲本，集貼而成，兼收章今二草，各為標注，漢中道尹阮貞豫為刻石存南鄭寶峰山。而初刻之本為卓君庸所得，托為明人所書，印售高價，魯生辯之不成。而其一印本為魯侄婿周伯敏所得，以進于右任先生（周系于右任之甥），于觀后大為駭詫，以為今世仍有如此奇才，埋沒窮山，實國人之羞。遂致書孫蔚如軍長，囑設法請魯生到南京，孫轉命駐漢中旅長段象武資送。時魯生家南鄭之蓮花池，老屋十于間，以賣字養(yǎng)蜂為活，牢騷滿腹，嘗有“夫四十年看來不值半文錢，眼花手顫難勝賊，真是無如博弈賢”之嘆。段象武亦喜書法，奉命后親臨蓮花池，送去旅資及安家費用。魯生為段揮毫，并覆函于右任先生，由長子霞五陪同前赴南京。于先生相見恨晚，出其所藏古今碑帖遺簡影本以餉魯生，并廣為稱譽，有“古之張芝，今之索靖，三百年來，世無于并”之說。南都名士爭欲一見顏色，魯生意氣益發(fā)，書法亦大進，復又自書《重定章草草訣歌》，并為于右任先生書《先伯母房太夫人行述》，凡數(shù)稿，現(xiàn)尚存初稿十數(shù)頁?？陀袆耵斏A卓某盜印一事，魯生笑曰：“此斯文之事，奈何對簿公庭，且如無此印本，我亦無緣得會于先生。”遂罷。先前曾為篡名明人印本書跋之兩先生，知魯生非古人，并觀其筆勢與所書草訣相應，始則驚且詫，而已大快。
魯生名動京師，終日埋頭碑帖，奮力作書?；蚺c于先生論書法，自晨迄暮無倦容。求書者日眾，迎接酬酢，倍極辛勞，加以水土不服，于民國二十二年十二月四日病歿，春秋六十有六。于先生悲魯生之客死，贈墓地葬于南京牛首山，與清道人為鄰，后又買地擬建祀紀念，以時局不寧未果。/ R5 |2 h$ a/ h$ B! e' e
魯生先生在南京遺墨百余幀。曾公開展覽?？箲?zhàn)軍興，其子霞五離南京時，未能帶出，托雍家源先生裝兩大樟木箱運上海，遂無消息，系毀于兵燹，抑為他人收藏，不得而知。魯生墓仍在南京牛首山，墓碑已被盜，有當年看墳親家后人仍可指認。故居陜西南鄭蓮花池，現(xiàn)以改造歸公。魯生一生運蹇，閉戶窮山，專心章草。雖晚年受知于于右任先生，而遺墨未能傳世，其子孫既不能有，又無力傳播，懼其久而泯滅，亦書法藝術之一大損失也。
編者按：王智理系王世鏜先生之長孫，生于漢中市，現(xiàn)任上海業(yè)余制藥學院副院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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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草書章今之故
王世鏜遺稿' g. w4 ^' f# 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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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書之有章、今，由于時代風氣所致，其精神獨到處，皆足冠絕群英，各適一涂，謂互有短長則可，謂孰為優(yōu)劣則不可也。然今出于章，習今而不知章，是無規(guī)矩而強求方圓，未見其可也。石氏《草字稾》搜羅雖富、不入章草一字，來免數(shù)典忘祖。
蓋不入漢儒之門，莫窺晉人之奧，此必經(jīng)之階級，其所由來者尚矣。論者但以波磔章奏為言，未足盡其微妙。約而論之，初學宜章，既成宜今。今喜牽連，章貴區(qū)別。今喜流暢，章貴頓挫。今喜放宕，章貴謹飭；今喜風標，章貴骨格；今喜姿勢，章貴嚴重；今喜難作，章貴易識；今如風云雷雨，變化無窮、章如日月江河，循環(huán)一致；今喜天然，天然必出于工夫、章貴工夫，工夫必不失天然。難作者如天馬行空，雖險無怖；易識者如鴻爪印泥，至終不變。今適于大，章適于??；大適肘臂，小適指腕。今險而章逸，今奇而章偶。今欲速，速貴能留，留則罕失；章欲緩，緩貴能走，走則不滯。今收筆故抑，抑便就下；章收筆故揚，揚便截上；用意不同，取勢自異。今多用之尋常酬答，章輒用之鄭重文牘；所謂章草者，以草書用之章程奏事也。漢章帝詔章奏許用草書，上好下甚，遂成風氣，觀帝書是何修整，顧以下呈上而敢縱越耶？故其一種敬穆之氣，流露行間，元非忩遽可為。蓋今草任筆興所致，不害為佳；章奏必平心靜氣而為之，尚恐有失規(guī)矩而不易識，此根本上之殊點也。《筆陣圖》、《書譜》疑之，然其言可借資考證。如《羲之題后》云；草書亦復須篆勢、八份、古隸相雜，亦不得急，令墨不入紙；若急作，意思淺薄而筆即直過，唯有章草。噫！此殆欲尊重今草波及章草耳。夫章雖曰急就，又豈得令墨不入紙耶？謂[意思淺薄]，[筆即直過]，亦非具體之論，抽象言之。淺近白事、章程書，令人易曉，輒或有之，上奏可乎哉！或者謂漢時止有此體，《閣帖》《知汝》等書，在漢時不多見，為子敬、長史以虎邱作據(jù)。而張懷瓘《書斷》乃云：章草之字區(qū)分，張芝變?yōu)榻癫?，加其流速，上下牽連，則今草始于芝，而章草為古草矣。試觀其一波三折，決非顛狂一往直前之概可比，不唯長史不能到，子敬亦膛乎望塵 。不過此體書不適于奏章爾，雖詔許用，必通行已久，人多能作易識，不則又豈可強致耶？晉人今草雖不便章奏，然未有不本于章草者，假令彼時章奏許用，必不至于顛狂，蓋祥金無能躍冶也。彼時已成為一種美術，人人矜重之，觀止矣。蔑以復加矣。至唐人止重晉書，少章草一層工夫，翻欲出奇制勝，故流于顛狂，不可矜式。有學識者，多致力于行書，唐則有顏真卿，開宋四家，而蘇為冠，然偶作大草，每苦于無根底而失規(guī)模，少有能知其故者矣。行書由唐至明、清，亦云觀止，欲外此三者，再別創(chuàng)一體，皆自困之道，不則野狐禪耳！故唐人有一種書，不章不今，意在兼取，字體一律而不牽連，筆畫一致而無波磔，一字一筆，如繩盤旋，略無姿勢，既非難作，又不易識、兩失章今之旨，強欲自成一家，絕無精神可貴之處。類此者，皆由于不知其層纍曲折，梢用功力，便欲外古人，異前程，而奇觚一新，予雖不敏，思過半矣。不甘為時代所汩沒，特感功力未至，乃病臂不任書，又困于時地，交通不便，少有同志研究，而今老矣。嘗有詩云：[佉盧飛舞遍人間，片假亦從東海還；赴急原非無國字，漢章雅命令重頒。]意在斯乎！意在斯乎！既著《急就考正》復為此論，非敢問世，聊示后昆，俾知所致力云爾！% b4 _; |3 ~* L2 T& J6 j
民國二十二年癸酉仲春積鐵老人王世鏜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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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作品. R& I7 S1 N+ k'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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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母房太夫人行述2 ~* Y/ I+ v1 B% p
民國二十二年（1933） ! V ]& x! d/ E% T& Q U) P3 [4 q
共六石；每石高127厘米，寬33.2 . L; u3 ~& P6 j' N
厘米 ) u, v% m6 ] Q; v& h V0 T
現(xiàn)藏西安碑林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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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題“于母房大夫人行述”，民國二十二年刻。共六石，均呈豎方形。于右任撰文，王世鏜書，草書，文四十行，行字數(shù)不等。此碑1955年由陜西省文物管理委員會移交西安碑林。 2 s" j0 u4 m& P' [# O
于右任幼年喪母，伯母房大夫人將他撫養(yǎng)成人。 1924年 5月房大夫人病卒，于右任作《先伯母房大夫人行述》以寄托哀思。在房大夫人逝世近十周年之際，于右任專請王世鏜將此文書寫上石。 " x# [+ s& l9 l. d0 m% i& t& l7 k
書者王世鏜，字魯生，號積鐵子、積鐵老人。祖籍天津章武。資稟高邁，幼眈墳籍，曾任陜西鎮(zhèn)巴、西鄉(xiāng)縣知事。他平生精研書法，窮書體通增之源，尤致力于研究章草、今草的演變及不同特點，治學嚴謹，精通章草。罷官后隱居漢中、書藝為于右任所欣賞，稱其書法“古之張芝，今之素靖，三百年來，世無與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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