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4，哭泣的嘉積城

東泰山人 2012-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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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4一場沒有預兆的18級臺風：哭泣的嘉積城
2003-09-16 08:56:55
9月16日消息：　　　　 “嘉積已經(jīng)夷為一座廢城！”“嘉積死了很多人！”盡管報上封鎖消息，但嘉積的悲劇還是在各地傳開了。暴雨還在下，海潮還在漲，平時通往嘉積的車只有每日兩班。所有與瓊海有關的人此刻心急火燎。沒有想到海南區(qū)政府通過行政調撥，將所有的車輛集中起來，每隔20分鐘就集中了滿滿一車人，開往嘉積。這在計劃經(jīng)濟時代是絕無僅有的事情。許多人回憶起那一幕時說：“只要說你是要到瓊海的，所有的車都停下來。那時的人，真是好啊。” 　　　　嘉積城已經(jīng)變成一座哭泣的城。從外地趕回家的人哭得比親歷劫難者還厲害。他們不敢相信，自己夢中縈繞的城，處處是血跡、斷墻，殘破的家；有的人衣服被臺風剝光了，還不知道自己赤裸著身體；有的尸體還來不及處理，就用一張被子蓋上，放在路旁…… 　　　　 7314臺風肆虐5天后，代表黨中央前來慰問的中央軍委作戰(zhàn)部副部長，是一位經(jīng)歷過朝鮮戰(zhàn)爭的老戰(zhàn)士。當他踏上海南大地，站立在嘉積被鏟平了的街頭，看到那些痛別至愛親人、收拾破碎家園的哭泣災民，頓時眼睛發(fā)熱，強忍的淚水流了下來。他說：“我參加過朝鮮戰(zhàn)爭，也沒有看到這么悲慘的景象。飛機的轟炸，大炮的轟擊，也沒有在這么短的時間造成這樣的人員傷亡，這么嚴重的財產(chǎn)損失?！杯偪v的老戰(zhàn)士也說，在海南的戰(zhàn)爭史上，還沒有哪一場戰(zhàn)斗在4個小時之內(nèi)死過這么多人，而這場沒有預兆的臺風，卻在4個小時的肆虐中，奪去我們900多人的性命。　　　　真是不亞于一場規(guī)模巨大的戰(zhàn)爭。而武器，卻是不見赤血的臺風。　　　　這場臺風留下很多令人驚異的“奇觀”：中原公社拖拉機站28噸重的大油罐被刮卷上天，摔到四五公里外；在縣委大院的一棵椰子樹上，一個尖尖的瓦片被狂風刮飛，竟像子彈似地穿入堅硬的老樹干，達兩厘米深，人們用力也拔不出來。日產(chǎn)350噸的嘉積糖廠的煙囪被刮倒了，整個嘉積城幾乎看不到一座直立的建筑物，連盤根錯節(jié)的百年古榕也是須根裸露，橫倒街頭，可見風力之強勁，勢不可擋。它“可觀”的級別，讓“7314強臺風”進入中國“百年大災大難”之列。嘉積，這座古老的海南東部重鎮(zhèn)，在幾個小時前，是那么繁華和充滿生機。　　　　毀于一旦的老嘉積　　　　嘉積早在明清時期即享有“瓊崖第二埠”之稱譽，清嘉慶25年編修的《會同縣志》稱嘉積為“瓊崖巨鎮(zhèn)”?，F(xiàn)在，通往萬泉河碼頭的那條石板路是嘉積古老、繁華的見證。　　　　據(jù)瓊海地方志辦主任陳錦愛介紹，那條古道叫做“溪仔古道”，也即嘉積溪仔街。石板路是清朝嘉慶年間（1796－1821）鋪設的，由商家會館主持其事，至今也有200多年了。它全長約300米。經(jīng)過200多年的風雨磨洗，石板表層平滑光溜，已顯古樸、蒼老之態(tài)。溪仔古道是嘉積古鎮(zhèn)形成的搖籃，是嘉積發(fā)展成為繁華商埠的發(fā)源地。因水道是古代交通的主要通道，發(fā)達的萬泉河水上交通是嘉積鎮(zhèn)賴以形成和發(fā)展的決定性因素。溪仔街處于萬泉河碼頭進入嘉積市區(qū)的咽喉要道。商賈往來，貨物集散，非經(jīng)此路不可。因此，很早以來，嘉積以其便利的水上交通和通達的民風民情，博得海南內(nèi)外商家的向往和好感，商業(yè)的繁榮也隨之而來。　　　　在那些老人的記憶里，老嘉積原來只有13條老街小巷，后來嘉積商會大興土木，一位留洋回國的瓊?？h長，叫梁大鵬，以“嘉積新紀元”為字頭，新辟了5條大街，分別命名為“嘉祥”、“積慶”、“新民”、“紀綱”、“元亨”。從此，嘉積初具規(guī)模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南洋華僑紛紛回來購屋置業(yè)，磚瓦水泥建成的南洋風格騎樓，一時成為嘉積的美麗一景。南洋文化與當?shù)匚幕慕蝗?，又滋養(yǎng)了瓊海有別于異地的淳樸、文明的民風；連接溪仔古道的新民街更成為商家看好之地，那里曾一度成為海外華僑商鋪或居家的聚居地。老人們說，那是當年最洋派的一條路，也是人們通往碼頭的必經(jīng)之路。然而，新民街最后的繁榮卻止于這場強臺風。　　　　當中央慰問團的同志來到嘉積鎮(zhèn)時，看到幾乎所有的房屋都倒塌，好像發(fā)生了一場大地震！這一次的臺風，海南工農(nóng)業(yè)直接損失10億元以上，這對當時家底瘠薄的海南來講，已經(jīng)是到了無法揭鍋的地步！作為瓊崖重鎮(zhèn)的嘉積，損失更是慘重！一場風災在瞬間讓多少家庭失去親人，將繁榮、美麗的古鎮(zhèn)摧毀殆盡。當年那個最繁華的新民街，帶有南洋建筑風格的一排排騎樓，就這樣在人們的眼界中永遠消失了。　　　　陳錦愛說，幸好還有那一條越走越光溜的石板路，是它見證了嘉積的歷史悠久和曾經(jīng)的商業(yè)繁華。它位置最低，狂風只能從它的臉上呼嘯而過。而最低往往卻最安全，也最堅強，18級臺風也奈何它不得。這使人想起在這次臺風中，那些趴在操場上，蹲在低洼處而獲救的生命。　　　　 2003年9月5日，當我們來到新民街103號時，屋主余基龍正在家中。臺風發(fā)生時，他還是一位27歲的年輕人，現(xiàn)任嘉積鎮(zhèn)衛(wèi)生站工會主席。1973年時，他是嘉積縫紉廠業(yè)務主管，說起那場大臺風，老余目光悠遠，沉思良久，他才說了一句：“損失慘重啊，嘉積城區(qū)幾乎夷為平地，這一場風災把嘉積人的夢想毀于一瞬間。但讓嘉積人感到慶幸的是，在社會主義大協(xié)作下，不久，廢墟上崛起了一座新城?！?BR>　　　　嘉積城最后只剩下三四棟樓了。其中一座是法國人蓋的福音醫(yī)院，另一座是嘉積中學的“紅樓”。嘉積人站在廢墟中，“悲至悲無以為悲”。人們在哭泣中止住了悲傷，在互助中得到了靈魂的安慰。從此，老嘉積只能埋藏在老一輩的記憶中，變成他們一生的“不動產(chǎn)”了。　　　　來源：海南日報 9/16 作者蔡葩、于小鷹、王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