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孩子(一年前的今天,一個瀕死的孩子,撕裂了我的心。在此之前,我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而且是籠罩著新生的死亡,生與死搏殺清晰地在一個新生兒身上交織。她想活,她的病不致于死。周圍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點,除了她自己的親生父母。因中國沒有剝奪不稱職父母的監(jiān)護權(quán)的法律,在舉國之力的救助下,她被從安全的醫(yī)院帶走,一個月后,悄然無息地死去,死因不明。 在我一生之中,沒有面對過這樣真實又殘酷的命運,一個吮吸過我的乳汁、在我懷中愛撫了七天的嬰兒,在我承諾一定會保護她之后,被強行帶走,拋進了死亡的命運。不再去回憶極端黑暗的時間流,最重要的是,她以生命帶我走進了一扇門,讓我知道了中國有多少的嬰兒處于這樣被傷害的絕境。長矛穿透了我心,也開啟了我的眼睛。 孩子到底是家庭的孩子,還是國家的孩子?當一個家庭因為各種因素,企圖不利于他們監(jiān)護的嬰兒、兒童時,法律到底該怎么做? 《未保法》只是一紙宣言,沒有任何實體意義,不具備可操作性。小希望的極端案例讓我明白:如果一些監(jiān)護人鐵心要弄死他們的孩子,目前的任何機構(gòu)、任何法律,都阻止不了他們。 其實早在一個世紀之前,世界上的其他國家也處于這樣的黑暗中,英國第一部兒童福利保障法就是基于類似案例。英國律師、議員洛克,一直致力于推動動物保護法的出臺,此前總被人嘲笑,在議院中,他拿起手杖,將嘲笑他的一個貴族議員打翻在地,對方痛得哀嚎起來:“別打了!”他道:“你被打了,還會喊痛,要知道,那些被虐待的狗和馬,是不能象你這樣發(fā)出求饒的聲音的!”那位議員稱:“我被你說服了。”此后一直支持他,直到動物保護法出臺。此后,在倫敦,一個9歲的女童長期受養(yǎng)母虐待,營養(yǎng)不良、遍體傷痕,鄰居幾次告狀投訴無果,法庭以沒有法律依據(jù)無法剝奪其監(jiān)護權(quán),某天法庭開庭,洛克用斗篷抱著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闖進了法庭,大聲怒吼道:“我要求援引動物保護法,對這個孩子進行保護,她雖然是人類,但也是一個可憐的備受虐待的動物!” 其后不久,英國出臺了保護兒童的相應法律。 在一個世紀前,英國邁出了這樣的一步,相信21世紀的中國,不應再讓我們的民族等上一個世紀。 和其他曾經(jīng)蒙昧過的國度一樣,我們總假設父母是天然愛孩子的,我們假裝不相信有那么多劣質(zhì)的父母,假裝不相信人性的不確定性。在一個福利保障制度優(yōu)厚的國家里虐童事件還屢見不鮮,我們國家的社會保障、醫(yī)療體系缺失、房價高漲,人們生存壓力巨大,人性的異化,要更為常見,虐童事就成為了常態(tài)。再加上傳統(tǒng)觀念中:“子女是父母的私有財產(chǎn),父母對子女有生殺予奪的特權(quán)”的社會價值觀的支持,虐待兒童、虐殺兒童,經(jīng)常隱蔽地發(fā)生,法律沒有監(jiān)管系統(tǒng),社區(qū)沒有保護機制,兒童的生活的好賴,完全仰仗于其監(jiān)護人。 一旦發(fā)生類似于小希望、任芳芳這樣的事件,孩子就完全落在禽獸父母手中,幾乎沒有任何外來力量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我們不可以讓這樣的軌跡繼續(xù)。我們不能再等上一個世紀,才在“保護兒童”這個民族根本問題上,追上其他文明世界的腳步。 以下有份00年到09年兒童受虐至死的不完全名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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