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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九州攸同，〔1〕四奧既居，〔2〕九山刊旅，〔3〕九川滌原，〔4〕九澤 既陂，〔5〕四海會同。〔6〕六府甚修，〔7〕眾土交正，〔8〕致慎財(cái)賦，〔9〕咸 則三壤，〔10〕成賦中國?！?span lang=EN-US>11〕賜土姓：〔12〕“祗臺德先，〔13〕不距朕行。”〔14〕
【注釋】〔1〕“攸”，語詞，修飾“同”字。“同”，相同，同樣。上文敘九州 畢，這里總括一句說：九州都同樣地好了?！?/span>2〕“四奧既居”，今本《禹貢》作“四 隩既宅”?！夺屛摹匪鶕?jù)本“隩”作“墺”《正義》所據(jù)本作“奧”。《說文》：“墺， 四方土可居也。”奧有“內(nèi)”義，四奧即指四方土地之內(nèi)，與“九隩謂九州之內(nèi)”（《東 京賦》薛注）義同。是說四方地境之內(nèi)已可居住?！?/span>3〕“九山”，本泛指多數(shù)的山， 然此亦可照應(yīng)上文之“九山”。“刊”，刊削樹木以為表識。“旅”，道。此句系集上 文“隨山刊木”和“蔡蒙旅平”、“荊岐已旅”之義寫成，是說九州諸山已經(jīng)刊本表識 可以通道了。〔4〕“九川”，與“九山”用法同。“滌”，同“條”?！稘h書?律歷 志》《集注》：“條，達(dá)也。”“滌原”即達(dá)源，是說九州諸水已疏達(dá)其源流了，與《史 記?河渠書》說“九川既疏”意義相同?！?/span>5〕“九澤”，亦泛指多數(shù)湖澤。“陂”， 音 b5i，澤障，即湖澤邊的堤障。此處作動詞用，即筑障使湖澤的水不流溢。此句是說 九州所有的湖泊都筑好堤障，水已停蓄成澤，不復(fù)為患了?！?/span>6〕“四海會同”，《禹 貢》除引用《山海經(jīng)》黑水入于南海一句外，全文各水均為東入于海，可知《禹貢》作 者根據(jù)中國的地理實(shí)際，只提東面有海，西面則就其所知只說流沙，而不妄說西海。不 像《山海經(jīng)》之紛陳東、西、南、北四海。但此處出現(xiàn)了一處“四海”，與《禹貢》全 文科學(xué)精神不一致。這是由于此段文字是從《國語?周語》下敘禹治水功績的一段話來 的。該文說“封崇九山，決汩九川，陂障九澤，豐殖九藪，汩越九源，宅居九隩，合通 四海”?！队碡暋氛臄⒘司胖?、九山、九川，到末尾這幾句引錄《國語》此段文字， 照用了九澤、九原、九隩、四海等句，略加改易（九原并合九川，九隩改為四隩），故 有此與《禹貢》內(nèi)容不一致的“四海”，不足為異。“四海”是當(dāng)時語言中已出現(xiàn)的語 匯，與三江、五湖、九州等語匯同時流行，正與說四國、四隩一樣，不需要實(shí)定其數(shù)。 “會同”已見前“兗州”章，此句即《周語》“合通四海”之意，亦即天下統(tǒng)一之意。(舊釋據(jù)《周禮》“時見曰會，殷見曰同”，釋為四海官民聚會京師，不確。）〔7〕 “六府甚修”，《禹貢》“甚”作“孔”，義同。《禮記?曲禮》“天子之六府曰司土、 司本、司水、司草、司器、司貨，典司六職”?！蹲ⅰ罚?#8220;府主藏六物之稅者。”故六 府就是掌管貢賦稅收的六職。《禹貢》全文主要標(biāo)的在貢賦，此句是說把貢賦稅收之職辦好。〔8〕“眾土交正”，《禹貢》“眾”作“庶”，義同。“交”，俱。“正”， 同“征”，征收，與《孟子?梁惠王篇》“上下交征利”的“交征”同義?！?span lang=EN-US>9〕“致”，《禹貢》作“厎”，《史記》譯用其義。此句是說征收財(cái)賦要加慎。〔10〕“咸”，皆， 都。“則”，準(zhǔn)則，依以為準(zhǔn)。“三壤”，土壤肥瘠分上中下三品，要依土壤肥瘠為準(zhǔn)則來定賦稅，與《國語?齊語》的“相地而衰征”（韋《注》“視土地之美惡及所生出
以差征服之輕重”）及《管子?乘馬數(shù)》的“相壤定籍”意義一樣?！?span lang=EN-US>11〕“中國”， 《禹貢》作“中邦”。先秦文獻(xiàn)所說“中國”系對“四夷”而言，也就是指九州。賦稅 規(guī)定在九州中征取，所以說“成賦中國”。點(diǎn)校本以“中國”連下“賜土姓”為句，誤。 〔12〕“賜”，《禹貢》作“錫”，義同。《國語?周語》下敘述禹治水功績，在前“四海會同”注所引數(shù)語之后，又續(xù)敘了數(shù)句功績，然后說：“皇天嘉之，胙以天下，賜姓 曰姒，氏曰有夏。”即《左傳》隱公八年所說“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队?貢》在抄錄了“四海會同”注文所舉那段材料之后，略去后面數(shù)句，又將皇天胙土賜姓四句神話改為史事，簡化為“賜土姓”三字，就使人看不清楚。這原是說上帝給禹賞賜 了土和姓氏。無意中保存了一句神話原文。舊釋多違原義，以為禹賜臣下以土、姓，實(shí) 誤。〔13〕“祗”，敬。“臺”，音 y0，我，自稱。“祗臺德先”，一般皆釋為以敬我的德教為先?！?span lang=EN-US>14〕“朕”，音 zh8n，我。古時任何人皆可自稱“朕”，秦代始規(guī)定為天子專稱。此句是說不違背我的行事。“祗臺德先，不距朕行”兩句，不知《禹貢》作 者錄自何項(xiàng)資料，致在此與上下文聯(lián)系不密切。古代胙土賜姓，要講一篇誓詞，在誓詞 中要講幾句誡敕的話，這或者是其中的兩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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