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中國遠(yuǎn)古居民
遠(yuǎn)古時代,在中國領(lǐng)域內(nèi),居住著許多不同祖先的氏族和部落。它們彼此間經(jīng)長時期的相互影響和相互斗爭,有些逐漸融合了,有些發(fā)展起來。從傳說和神話里,推測遠(yuǎn)古居民分布的一般情況如下:居住在東方的人統(tǒng)被稱為“夷族”。太皞(音號hào)是其中一族的著名酋長。太皞姓風(fēng),神話里說他人頭蛇身(一說龍身),可能是以蛇(或龍)為圖騰的一族。陳(河南淮陽縣),相傳是“太皞之墟”。春秋時期,山東還有任、宿、須句(音勾gōu)、顓臾四個小國,說是太皞的后裔。相傳伏犧畫八卦。按伏犧與太皞向來被當(dāng)作同一個人的名號,事實上伏犧是指遠(yuǎn)古開始有畜牧業(yè)的一個時代,太皞則可能實有其人。如果八卦確是一種記事符號的話,按照傳說,當(dāng)是出于太皞或太皞族。八卦是“—”(陽性)“--”(陰性)兩種線形湊成(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個卦形,每一個卦代表當(dāng)作同一屬性的若干事物。如乾為天、父、玉、金,坤為地、母、布、釜,這種記事方法,比結(jié)繩進(jìn)了一步。后來黃帝族發(fā)明象形文字,借它作卜筮的符號,失去了原來作為記事符號的意義。
居住在北方、西方的人統(tǒng)被稱為“狄族”、“戎族”。其中“犬戎族”自稱祖先為二白犬,當(dāng)是以犬為圖騰。薰鬻族(薰鬻音熏育xūn yù即秦漢時匈奴的祖先)是北方強族,相傳與黃帝族曾發(fā)生過沖突。
居住在南方的人統(tǒng)被稱為“蠻族”。其中九黎族最早進(jìn)入中部地區(qū)。九黎當(dāng)是九個部落的聯(lián)盟,每個部落又各包含九個兄弟氏族,共八十一個兄弟氏族。蚩尤(蚩音癡chī)是九黎族的首領(lǐng),兄弟八十一人,即八十一個氏族酋長。神話里說他們?nèi)谦F身人言,吃沙石,銅頭鐵額,耳上生毛硬如劍戟,頭有角能觸人。這大概是以猛獸為圖騰,勇悍善斗的強大部落。九黎族驅(qū)逐炎帝族,直到涿鹿(涿鹿或說在河北懷來縣或說在涿鹿縣),后來炎帝族聯(lián)合黃帝族與九黎族在涿鹿大械斗,蚩尤請風(fēng)伯雨師作大風(fēng)雨,黃帝也請?zhí)炫桑ㄒ舭?span>bá)下來相助。這些荒誕的神話,暗示著這一場沖突非常激烈,結(jié)果蚩尤斗敗被殺。九黎族經(jīng)長期斗爭后,一部分被迫退回南方,一部分留在北方,后來建立黎國,一部分被炎黃族俘獲,到西周時還留有“黎民”的名稱。
炎帝族居住在中部地區(qū)。炎帝姓姜,神話里說他牛頭人身,大概是牛圖騰的氏族。姜姓是西戎羌族的一支,自西方游牧先入中部,與九黎族發(fā)生長期的部落間的沖突。最后被迫逃避到涿鹿,得黃帝族援助,攻殺蚩尤。后來炎黃兩族在阪泉(據(jù)說,阪泉在河北懷來縣)發(fā)生了三次大沖突,黃帝族統(tǒng)率以熊、羆(音皮pí)、貔(音皮pí)、貅(音休xiū)、貙(音區(qū)qū)、虎為圖騰的各族打敗炎帝族,黃帝族勢力進(jìn)入中部地區(qū)。
黃帝族原先居住在西北方,據(jù)傳說,黃帝曾居住在涿鹿地方的山灣里,過著往來不定遷徙無常的游牧生活。后來打敗九黎族和炎帝族,逐漸在中部地區(qū)定居下來。黃帝姬姓、號軒轅氏,又號有熊氏。古書中有關(guān)黃帝的傳說特別多,如用玉(堅石)作兵器,造舟車弓矢,染五色衣裳,嫘祖(黃帝正妻)養(yǎng)蠶,倉頡造文字,大撓作干支,伶?zhèn)愔茦菲?,虞、夏二?/font>褅(音帝dì)祭黃帝(尊黃帝為始祖)。這些傳說多出于戰(zhàn)國、秦、漢時學(xué)者的附會,但有一點是可以理解的,即古代學(xué)者承認(rèn)黃帝為華族始祖,因而一切文物制度都推原到黃帝。
《國語·晉語》說,黃帝有子二十五人,其中十四人共得十二姓。所謂得姓,大概是子孫繁衍,建立起新的氏族來?!渡胶=?jīng)》、《大戴禮記》等書記載古帝世系,不論如何分歧難辨,溯源到黃帝卻是一致的。歷史上唐堯、虞舜以及夏、商、周三代,相傳都是黃帝的后裔。
傳說中黃帝以后帝堯以前,黃帝族著名的首領(lǐng),有以下諸人:少皞,姓己或說姓嬴,名摯(音至zhì),居曲阜(山東曲阜縣),號窮桑帝。黃帝后裔或在中國,或在夷狄,少皞族可能是黃帝族向東發(fā)展的一支。與夷族雜居,接受了太皞族的文化,因此稱為少皞,成為夷族文化的繼承者。春秋時郯國(山東郯城縣)自稱是少白皞的后裔。
顓頊(音專需zhuān xū)相傳是黃帝子昌意的后裔(《山海經(jīng)》、《國語·楚語》有此說),居帝丘(河南濮陽縣),號高陽氏。被黃帝征服的九黎族,到顓頊時,仍奉巫教,雜拜鬼神。顓頊禁絕巫教、逼令順從黃帝族的教化。當(dāng)時南方苗族又逐漸向北發(fā)展,自顓頊到禹,傳說中常見苗族、黎族與黃帝族的不斷沖突。
帝嚳(音庫kù)相傳是黃帝子玄囂的后裔,居西亳(河南偃師縣),號高辛氏。傳說帝嚳有四妻、生四子。姜嫄(音原yuán)生棄(周祖先),簡狄生契(商祖先),慶都生堯,常儀生摯。《左傳》文公十八年,季文子說,高陽氏有才子八人,號稱八愷(音凱kǎi),高辛氏有才子八人,號稱八元。這十六族世世有聲名,堯不能舉用。舜舉用八愷,使主管后土,地平天成;舉用八元,使主管教化。八愷指以禹為首的各族,八元指以契為首的各族,契距離帝嚳既不只一世,堯、棄、摯年代相近,距離帝嚳當(dāng)然也不只一世。如果棄等四人確是同出帝嚳一系,應(yīng)是同族的后裔,決不是同父異母兄弟。卜辭中證明商朝認(rèn)帝嚳為高祖,祭禮非常隆重,帝嚳可能是實有其人。
《國語·魯語》說:“有虞氏褅(大祭祀)黃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夏后氏褅黃帝而祖顓頊,郊鯀(音滾gǔn)而宗禹。商人褅舜(嚳誤作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湯。周人褅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抖Y記·祭法篇》說:“有虞氏褅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亦褅黃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褅嚳而郊冥,祖契而宗湯。周人褅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不論《魯語》和《祭法篇》所說是否有據(jù),漢以前人相信黃帝、顓頊、帝嚳三人為華族祖先,當(dāng)是事實。黃帝族與炎帝族,又與夷族、黎族、苗族的一部分逐漸融合,形成了春秋時稱為華族、漢以后稱為漢族的初步基礎(chǔ)。
遠(yuǎn)古時代就居住在中國南方的苗、黎、瑤等族,都有傳說和神話,可是很少見于記載。一般說來,南方各族中最流行的神話是“盤瓠(音互hù)”。三國時徐整作《三五歷紀(jì)》,吸收“盤瓠”入漢族神話,“盤瓠”成為開天辟地的盤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