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予前路】
若能逃過這半日黑暗,劫后余生,能否賜我半日光明? 我一心想要扭轉(zhuǎn)這負軛的逆境,聚晨之甘露昏之朝霞花之耀美葉之碧翠雪之純凈,救卑微的靈魂于蒼茫入駐的城市水深火熱,不辜負清風推辭的月影繾散孤苦伶仃的苦心。一心一意向浩浩東逝的春華借個時間,在秋意染碧的時候站在你的門外,你會算出我無處可去,得意地笑道你來。若此,不管多么山高水遠,與你團圓,將真摯的和美流露于世,至死不渝。 或許你未能明白我泣不成聲的苦心,我所有的行為于你來都是心浮氣燥的表現(xiàn),故此你可以輕易將不厭其煩的表情贈送于我,好讓障了你眼的糾纏知難而退。你并下知道我的決心,與拓一片疆域任你馳騁的素志。你說欲速則不達,心懷坦蕩放任我航于悲苦心海,悟盡逆境耳鬢廝磨的憐憫。我忍受你賜的黑暗已久,然而于長久等待的生涯念及你君臨天下的傾城日光與馳騁萬里無疆的王者風氣,躲藏于豺狼蟲子爪牙之下血肉模糊的素志,落于籬下披卷繁華,也會笑靨如花,忘記所有糾纏不去的苦痛。 你有如花的秀麗,山水詩墨,錦瑟迤邐。我為這百媚千姿的色相所惑,像個深陷情色中的棋子,不得不與你比步相隨,來抵擋此時即是過去這般瞬間灰飛煙滅的虛妄。 你有霸王的氣勢,策馬揚鞭,縱橫捭闔,獨騎馳騁于雪后縞素盡掩的山林,一展萬里無疆的英姿與引萬民于水火的勇氣。我記掛著生命里最艱難的歲月,甘愿用一生的時間去探詢孤獨、絕望以及生之苦痛。就這樣低聲下氣把自由交到給你手心,為你殷勤探路,好讓你見我行過的痕跡運籌帷幄絕勝千里。盡管黑暗彌漫半生,風險擋了前程,若是一日行程未盡,前方不詳,我就不得不走下去。倘若不幸凍死路邊,或遭非議的伏擊,我必自殘肢體,用血水灑滿來路,給你所需,警言于世。 我如此努力,不為你想起時的青眼與故作憐憫的賞賜。我愿為你冒險,不管于荒野迷途,或被憎于人世,即使堅持的是一個殘缺的不被認同的人生。用渾身散發(fā)出的殺氣,擊退塵俗戒律亦步亦趨的阻攔。用僅有的雙手,為你劈出一方安全之島,任你作威作福,踐踏我一腔最原始最真摯的深情。我更愿意為你奉獻,奉獻你半生的歡樂與驚喜。至此,我已奉獻我人性里半生的光明。 你時常做出優(yōu)美的姿勢,讓我清醒明白,是生命中不可殘缺。我不能舍棄追求,亦不能求得圓滿。或者相反,我以追求你為生,以自以為是的圓滿誤盡些生。 我仍只是想問,若是哪天真正無望不得不另辟蹊徑放棄對你的追逐,念在我半生不減的忠誠,倘若我能逃離這半日黑暗,劫后余生,能否賜我半日光明? 生,即是失望、毀滅、傷感的貧因,我把自己全心全意交附給你,去締造幸福與理想永生詠嘆的歌謠。 我如此深信并且踐行你的道,仍一路風雨,未能得見所求。時間很輕,轉(zhuǎn)眼都流逝盡,我在某個徹底失眠的夜里仰天長鳴,悉數(shù)未能達成的夢想,獨自絕塵而去的失意與等待的迷茫,都是我人生中的怠慢,你讓我如何微笑面對? 多元化的社會,容易認錯,委曲求全,豪無免疫,不經(jīng)意間便被覆蓋。我如此反復(fù)不斷地書寫情愫,不過是憑借尚且銳利的精神帶著自己游走于世,像苦行僧,希望自己為自己講解,自己為自己引渡,一向從善如流。你知,任何事情,發(fā)生的和未發(fā)生的,過眼云煙,裊裊前路,不會因為困阻而放棄它所熟悉的生命潮汐。管等待的是過往的情濤還是現(xiàn)實的波瀾,無論它如何逼近,誰的此間年少,誰的似人流年,誰和誰永生不離,誰和誰蹉跎天涯,這種種的種種,都不會為誰修改即定的秩序。 越在時間里描摹,越是覺得和顏悅色不可多得,眼睛所到之處無法深究原由的碎片,只不過對在意的人倒戈而已。誰的一葉茗苦,誰的半世滄桑,最初不相識,最終不相認。 人生的各種留戀,無非有未能摘得的各種欣喜,放在奩鏡里和現(xiàn)實對比,方知誓在必得的決心。若有更好的選擇,當要為此奮發(fā)平生。 由此說來,我需求這半日光明。 【寄予文字】 我愛你,愿世人皆知。愿與你永生不離。 選擇了你,便是選擇了孤獨,選擇了踽踽獨行的未知長路。你靜默、無話,冷視、旁觀,這些詞語對你來說再合適不過。可是自有人念及你的好,唯愿與你承恩舉世,歡情無雙。 仿佛停得恰到好處的愛情,未經(jīng)柴米油鹽,雞飛狗跳的瑣碎煩心不容易撞見。只要山盟猶在,誓言不死,便可延幻念于百世。雖抽身離去,賜予我們巨大的孤寂與無人能話的苦衷,可是苦味離唇,舍棄不下的仍是滾滾而來的細微歡喜。 你知人世的無情,人心的寂寞。你若能來,便是風雪夜里豁人眼眉的茅屋加一杯蕩氣回腸的苦咖啡,給我們與世無爭的溫暖與寧靜。我多想在久行不達的路途與你相遇,促膝談心,把酒看花風月醉,竟得心塵俗世清。甚者與你承恩百世,締盡悲歡。 我這樣說,你是否能夠明我心意?你自有你的風華,讓人追尋百世,用畢生的光蔭探究直抵人心的奧秘。你離去一日,即是一年,我在接近空白的人生里深知心靈的虧空,在惶恐不安的心志里明白此生已離你不得。生沒有什么可幸,幸運的是借你之力能夠領(lǐng)悟生之真諦成就更為完整的自己。即使記憶衰敗,萬事哀愁,書寫能夠彌補我失散的時光,未能達成的夢想,礙于勇氣盡付東流的深情希望以及溫柔絕望。自話自說,燃一盞燭光,驅(qū)趕更深露涼。 你一日未去,我生命中的無邪歲月,仍可盡數(shù)重現(xiàn)。兒時面龐無瑕如新月,少時羅裙輕蕩,直到老死塵埃,都會回來。若是能夠長久被你收留,不管是否想像虛空現(xiàn)實荒蕪,我都覺得蒙福。 你是冬日黃昏的夕陽,帶著琴音和埋藏已久的樂譜用來遙望,溫暖且直入內(nèi)心。我當你是永不凋落的溫暖,在落日之前,想要尋到你的門,讓守得云開見日明的希望落地生根。 你是燒滿眼眸的罌粟,有云青欲雨淡兮生煙之極,我當你是此生追逐的良辰,攜手清夜聞香承恩天長地久,美好舉世無雙。 只是遺憾,我愛你,不是因為快樂,而是基于生命里的苦痛。 因為苦痛,便讓愛備受摧殘。這世界給予我太多瑣碎和失望,任情愫反復(fù)困撓了去路,我在認識別人痛苦的同時知道自己的病因,生之摧殘,從一種到另一種,失望,絕望,傷疤,交替變換,無所謂痊愈。 你如我遺世而獨立的愛人,當初在字墨里看到你的英姿,總以為你就是救贖,要努力活得轟轟烈烈,得償所憾。如今想像個尋常女子已是不得。一心想為心事找個出路,明白所需,放任勇氣,捧一盆竹葉青,放到荒蕪世間的中心,便有意想不到的綠意。 為你,我甘愿一生冒險。亦愿你終身收留。 為你收留,已是當下心愿。我說,若是還能夠書寫,我卑微的靈魂便一無所懼。即便只下凌遲下的殘體斷肢,仍能足夠的信心重生血骨。一直是這么認為,以至幾番舍棄都未能真正放下,我把在追根究底下的細微情愫當作此此攔截不可多得的快樂,若是日后看到,會有什么想法? 仿佛希望,因為荒蕪,所以總想生出驚喜。不管是什么原因,總有點病入膏肓的味道,在自拋自棄的云煙下,遣送罹愁,換一盞開闊。這種遁環(huán)的病態(tài),亦是局限自身的缺點。 我仍在思索,若只有文字里的一切才是此生誓在必得追求,該在紅塵里為自己求個什么結(jié)果! 【寄予朋友】 你是什么概念? 可以擦肩而過兩不相識的陌生人,可以萬里奔赴心事共話的閨密知已,還是一個落在遠方無比憐憫無比無力的另一個自己? 時光里不散的是你的聲音,你的關(guān)懷,你的慰問,你的開闊,你的無望,你的傷心,你的壓抑,你的睿智。都是因為文字短暫駐足,瞬息萬變,回眸的瞬間,眺望一望無窮,所幸在茫茫人海,我尋見了你。在咬痛眼睛的字墨里,你恰到好處訴說了我的心事,讓我明白,還有人同路。就這樣相識了。短短的一秒鐘勝似千年,之前之前,以后以后,我們還是如此的熟悉。 的確,不管時光遷徙,歲月變遷,都是如此熟悉。我想,這就是你的含義。 與君初與識,猶如故人歸。 在安妮的書中看見的這句話,至今方明白此意。每個人都只是在各自的路上跋涉,無外謂外緣,若是同行,便是蒙福蒙澤。 只是我們相識,如同文字,不是快樂,而且宿命里徘徊不去的苦痛。 我們曾經(jīng)來過,在文字里相遇,付過真誠,這多么珍貴并且難得。我只是遺憾,并不是一瞬間便此生圓滿,無可避免漸漸沉頓,像一個點,在曾經(jīng)熟悉的地方慢慢變小,直至消失。 于是我在想到你的時候無法避免地難過,為不能做與足同行的手常伴左右,亦或其它。比如不能做你永遠不可丟棄,不能分擔的苦痛,常常因為這個原因,不敢輕易與人靠得太近。你是否能夠體會,在繁花盛開的季節(jié)因為看到殘落的斷枝不能擁抱春紅的苦楚? 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曾幾何時不再來往,我們同行的路上,是在哪一個路口轉(zhuǎn)眼再見,再也不見。 十月的時候,書生給我留言,問我是否也在醞釀離開。直到幾日后才看到那時的言語,我說,若當日我沒有整天在外為工作的事情作無力的應(yīng)酬,或許我應(yīng)向你闖開我的境遇。每一個決定,無不是用一個慢長的時間醞釀,一定要看到它微露的尖角,方才放心踏足前行。 我時常覺得困苦,還有點難棄的意味,一個人頂著又有點難負的感覺,想對旁人訴說,又因不懂得誤會了我意,譏諷我的嬌情與稚嫩。我這樣碎碎念,不厭其煩地在紙上涂抹,設(shè)想與你們閑談的樣子,有一個無所畏懼無比精明的自己,或一個不計我哆嗦不計我嬌情不計我自私的朋友,如此這般倒也心安理得一點。所有的一切皆是想像,我如何折騰不平,亦還是會還大家一個風平浪靜,兩不相欠。又或是這樣不管過去多少時間,二十歲時,你們有你們的樣子,我有我的樣子,三十歲時,你們亦還是那時的樣子,無論我如何滄桑染目。仿佛一種感情,飲到了滋養(yǎng)生輪的天水,成就一段不老的傳奇。 不管年華幾許,歲月幾何,所有的一切都應(yīng)重新啟航、慢慢醞釀,未飲甘露,我們跋扈的各種姿態(tài),無非是求一次粉身粉骨洗心革面的救贖。要保持尋常的心態(tài),處尋常之事,得尋常之福。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唯有此愿?! ?br> 【寄予當下】 你是一條逆流而上的河流,我忍著暗涌無邊,避不了的還是尖角小露的石頭。 你說這世間還有溫暖,要保持不落的希望。我知應(yīng)當讓你完好無損,卻有過多力不從心。工作,生活,都讓我為難,生即不是快樂的搖籃,我未能學會開闊,一步步走入低谷,仿佛時間一晃,便一生過去。這樣皆是我對你的怠慢,我請求你的寬恕。 你說要忍受孤獨,經(jīng)歷塵世風雨,會得塵世開闊之幸福??墒悄憧芍?,我并不愿意讓時間用來作莫虛有的等待。沒有人愿意忍受孤獨,對溫暖一直存有幻想與渴望,拼命地尋找出口,想要盡早穿越這些黑暗。我如此頑固不化,你給我的懲罰,越是這樣的努力越是證明了自己始終是孤獨的并且無法擺脫這種境況。 你說還有希望,還有溫暖,感情或許可以成全。你可知道,這世間遇見過的人不是不愛,因為愛而受盡煎熬。不愿輕易陷入情受,總擔心它們不能成全,于是矛盾地等下去,便便就誤了年華,至后來,連心愿都含糊不清。我道不快樂,于你來講是不被理解亦或于別人來講作做的沮喪。 你說物及必反,要隨時保持初出入出的心靈。我又知道逆水行舟終會覆船,這句近似一句警世箴言,便便有人執(zhí)迷不悟,在情愫里摻入過多血脈連心的渴望,不堪重負,以至覆舟。 我自知無話,我將自己弄成這等模樣,這一切皆是我的錯。 其實早已明白,自己走的路未必就有歸途,這樣執(zhí)迷不悟地走上偏峰斷崖,無非是求一次粉身碎骨的救贖。愛情或者,其它,很想讓它們成為一種指引黑暗的夜里,仍能看清前路,只是不能徹底付出,看著它總覺不盡如意,不能全心全意投進去。很多事情,早就已經(jīng)失望,其實又何償不想,遇見了,就一次徹底付出,甘心情愿,即使飛蛾撲火,因為努力過、愛過,當是沒有什么遺憾。 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沒有退路,任著性子往前走。若是有他途,還是會選擇最初的路徑。 我知這樣的心態(tài)惹你惱恕,我一生一意要奔往前方,將所有的心念奉獻給前方的未知,卻并不能衣我華裳。渾渾噩噩即是一日,不哭不鬧,總以為生活還未開始,明日還在前方,此處小憩,不必為瑣碎小事亂了心懷。 低入塵埃的心事,你畢竟不懂。或許我也不懂。狐說,身處其中,就仿佛霧里看花,影影綽綽都是朦朧,望不見前路。想要一切如我所愿,哪怕最好的結(jié)局僅是奢望而已。以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里,以為努力就可完滿,等到身臨其境了才發(fā)覺自己的可笑與幼稚。 拿愛來抵擋,假做現(xiàn)實飽滿,前方明亮,有一個人可以等待,或是有一個人可以守候,手握一段溫暖的情長,為對方癡心絕對聽盡花開待到花落君歸春暖。然而又因這念想而深陷泥淖陪受煎熬。病在骨節(jié),因為偏執(zhí)、孤僻,所以一切輕易亂了。 你是一塊懸于午夜星空的明鏡,照出我夢里的飛花柳絮,春江花月夜樓臺,街前銀淚偷灑歌戲聲里細細會。 我終不能跳進鏡里,獨座青燈,愁心難滅。 其實我是多想什么都不顧,每個當下即是曾經(jīng)設(shè)想的前方,不應(yīng)該有失望圍困,如今垂敗,只是缺少勇氣。你從未給我希望,我終究未能按照設(shè)想,為你爬山涉水,過樹穿花,輕易放下所有違心的淺笑與刻意逢迎的軟語,去索要我需求的半日光明。 我不該有任何奢想。對你說什么都是多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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