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文：北極九段（柳承哲·朝鮮族）

深秋已褪去了大自然幽綠的霓裳，風(fēng)把秋染成斑斕的季節(jié)，由黃到淺淡的紅，驕陽炙烤著寒霜浸透著，原野在燃燒著，碧透的江水也被這火一樣的秋天和晚霞染紅，紫羅蘭色和琥珀，那寶石藍和銀灰的一樣的段子，飄逸涌動著羞著那漫天的云彩，自然里的一切沉浸在夢里沉醉在這火紅的秋天的欲望了，我獨獨凝望那羞澀紅暈的楓樹，被風(fēng)吹落的紅，瞬息的凄美和飄逸堆積了我翩翩思愁，凝固成一首首泛黃的詩箋，十月，楓葉紅了，我聽到來自天籟的呼喚。
　　“多情應(yīng)笑、我早生華發(fā)”，深秋尚微，只有幾簌簌幾點點猩紅搖曳，秋天的火紅還在慢慢的等待，沉寂一個夏的熾熱和深沉，你多情的撫慰著人們臉龐，似誘惑和曖昧著的少年，只有腮的微紅，在青苔長滿的幽靜里、在松柏黑綠的鐵的枝桿上，竄出幾縷釉紅和菊黃，還有藤蔓延伸和攀爬在幽谷里，不經(jīng)意的溪流濺起的浪花騷動著它們，簌簌苒苒的露珠滾落下來，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調(diào)皮的泉時隱時現(xiàn)，只能看到一些霧靄和氣泡，在陽光里閃著水銀的色彩，有一些低低的草梅匍匐在綠葉上，身體上的毛刺沒有退去，山林還是懶洋洋的，只有風(fēng)在觸摸著慢慢由綠泛黃又紅潤的山野，靜寂的楓樹林，只有幾株參天的白樺和四季翠綠的松柏巍然不變著自己的色彩，一切都在變幻著，連松鼠和銀狐也和四季一樣，在四季展示自己不同的悅色。在這里你可以窒息片刻，然后打開喉結(jié)深深的呼吸，一種悵然和溫馨、一種沉醉和清馨會環(huán)繞著你不肯離去，幻覺中一束束火把，一簌簌紅色的動的星星，如一把把飄逸的傘，或許是清透紅暈的燈籠掛在森林里，你就是那撐著傘的丁香姑娘，你就是那提著紅燈籠的紅娘，這是婉茹仙境的秋天，楓葉在竊竊私語的秋天。

　　絲路花雨和絲路花語，這里是二月的花，古人說的是江南，北方的楓葉在十月，花雨有就是在朔風(fēng)里一片片一排排飄落的楓葉，我想王安石和黃巢都沒有見過北方楓葉飄落的盛境和凄美，如果有、就不會有王安石的“西風(fēng)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遍地金”。和蘇東坡的“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睘觚?，會有一段更精彩的楓葉詩句和博弈。那次我?guī)糜螆F去北京，見過長城腳下的楓葉是被風(fēng)一夜吹落的厚厚實實的紅壓滿泥土，只有零零星星的幾片還掛在樹枝上，顯得很不羈和倔強。我見過關(guān)門山的楓林那種禪聲涌動、那松濤滾滾和瀑布高懸的境況，一種空靈和動與靜的博弈在運行中，我看過朝鮮半島秋天一片一片叢林被楓葉染紅的景致，在北美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有楓葉染紅的景象，十月紅是主體色彩，楓葉是十月的詩言，楓葉似紅色的雨浸透了深秋的湛藍，有時候她似綿綿的的絲纏綿婉約，細膩的飄逸久久不肯隕落在泥土上，色澤的紅可以詮釋從浪漫，釋懷和恬靜也是楓葉的飄逸灑脫，即使化做春泥也在疏松著泥土與根系徹夜呢喃。我喜歡在深秋的下午去楓林聆聽一種聲音、享受一種空曠、有時候想變成這里的一棵楓樹，沒有喧囂和功利沒有欲望和羈絆的生活著，享受著大自然的青睞。享受天籟和泉水的洗滌，我的心也隨著濕潤，眸子含著感激的淚水，凝望那一片片飄飛的楓葉，悄然又輕盈，隨著歲月的遺痕，烙印的斑斑點點和點點滴滴、有一點悲愴和濃濃的秋意，延伸著秋的釋懷和淡淡的凄美這可能和我的心境有關(guān)，與我的經(jīng)歷和年齡有關(guān)……

　　喜歡紅，喜歡自然里的紅，更喜歡原始和唯美有詩一樣的紅；不喜歡那些花朵的妖艷，不喜歡罌粟那樣嫵媚紅；更不喜歡那些人為的克隆的或者復(fù)制的紅。喜歡秋天與原野里親吻和近距離的觸摸，似乎有美麗的傳說和邂逅，那種境馨那種粗獷那種遠近皆紅的楓樹，渴望著一種心靈的洗禮，楓葉如火點燃我的眼眸，心靈即使有碰撞和挫折，這是我靈感的源泉，我的詩和文字流淌在楓葉的肢體上，浸透著血色的韻仄，靈魂和思想都在這血色黃昏中的楓林里涅槃。
　　凝視西斜的光、幻化的霞，不知道是楓葉染紅了夕陽？還是夕陽染紅了楓葉和夏？我攀踩著楓葉鋪滿的地上，由楓葉編織的紅色松軟的地毯，腳步滯留了，不愿再繼續(xù)前行的腳步，一切語言和多情浪漫的文字顯得多余，花非花的楓葉、就是詩的海洋\詩在飛揚……
　　懵懂和尋覓著、有時也想一種心靈的拯救；楓葉的紅，給予我一種深邃明澈，又有莫測和幽深，我的初戀里有你的殷紅，她預(yù)測著又想說著什么？最終以逝去和埋葬這種殷紅的悲劇，流水無情紅葉亦無情，可能我們沒有紅葉題詩的機緣，只有儗看的無奈何失望？我加快了腳步，想剝?nèi)ツ菞魅~的面紗，直擊精髓，你一道道脈絡(luò)和紫色的紋理，我輕輕地觸摸和斟酌著，想打通你、并想走進你血液中的深遂，走向你的火熱的心，你那五朵的花瓣和更多的繽紛多彩的花瓣，都在激情燃燒著秋天的情懷。

　　我還是不能夠，不能夠走進，這幾十年來、只有在夢里走近你、輕輕地撫摸著親吻著你，不變的是殷紅和倩影，你似乎有一些枯萎和憔悴，在你靜謐的臉上有惆悵和憂傷，飄落中沒有著落點，忽起忽落的徘徊牽絆，只是懸著不肯落在泥土上，似乎有難言之隱和些許疑慮？我想解讀，只能淺淺的描述一些表意的片段，那心靈的絮語、似一片片飄落的楓葉，在山間、在溪水、在蜿蜒的江河、也錚錚溢彩，我呼喚泉水、我呼喚河流，慢一些、再慢一些流淌，我想尋覓那片有題詩的楓葉，是否流過我面前，我想把我曾經(jīng)沉寂深藏的愛和情感，也寫滿這漂泊的楓葉上，流水你可承載得住、這真摯和火紅的情殤？
　　洗盡鉛華呈素姿，滄桑嵌進夕陽里，沉靜也許是因為歲月和年齡，我的詩歌也枯竭了，不是因為秋天，是因為楓葉已浸透了我的心靈，啄空了我血寫的靈感，面對著楓我只有蒼白，枯瘦的靈魂承載不了這深秋的楓葉血一樣的情懷，靜默著深切的凝望，沒有更多的語言，只能沉浸，只能遐想，只能享受，只能呼吸。心香如楓，采摘楓葉的相思，把它鐫刻在纏綿的秋風(fēng)里。且行且吟的歲月啊，還曾記得我們的最初約定么，深秋里用你纖細指尖，悄然叩開生命的華章，紅是你永恒的色彩。


　　辭海里、我想攜一抹嫣紅的詞匯，題寫一首心靈真誠的詩句，采集一些堅果和籽粒，播種在你飄落的泥土里，從詩經(jīng)和唐詩宋詞采摘一些詞句，想韻一絲素馨清愁，想給秋天的紅一些積淀，不想紅的枯燥和殷的凝重；紅不能給予情感的承諾，狂飆只是浪漫和理想的蹉跎，秋天也需要金黃和飽滿的厚重，才有錦瑟的收獲和愛情的碩果。
　　生如夏花絢爛，紅如秋葉靜美，史上的文人墨客，把你描述的轟轟烈烈又牽腸掛肚，我讀你、是欣賞你的飄逸里的厚重、灑脫里的風(fēng)度、火紅里的詩韻，優(yōu)雅不失樸實，高尚不失平易、生的蓬勃、死的無悔，這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慎美。
　　在秋雨如愁的季節(jié)，楓葉剛剛清洗過，有點青翠欲滴、有點淚如紅燭，有的澄澈迷人、有的紅麗嵌金，有的清瘦憐人，這一切沒有引起我的浮想，我感悟那一抹的紅艷，紅得發(fā)燙，紅的揪心、紅的沉醉心，那似燃燒火炬，重新燃起了我曾經(jīng)埋葬的的初戀和愛情，我心靈涌動的便是一陣陣血紅和溫情。清爽的風(fēng)吹來，她們便開始在風(fēng)中搖曳，是在張揚一種姿態(tài)，不！是一種曼妙的舞勢。似乎在展示蘊藏了整個秋天里的愜意。我讀懂了你，我傾慕的楓葉，你可讀懂了我？那深邃的楓葉。
　　“我畫藍江水悠悠，愛晚亭上楓葉愁”。我從唐寅和秋香的故事讀懂他們的愛情和美麗；“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我讀出杜牧一種對于愛情或許是人生的留戀和唱和，對楓葉寄予的一種希望，雖然是深秋季節(jié)，蕭瑟和冷落的人生還是明媚充滿著生命力的；“楓葉千枝復(fù)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避跋阏菑穆奖橐暗臈魅~暗送而來，沉醉著江面的千帆競發(fā)，楓葉和湛藍澄澈的水是永恒不變的旋律，在波光粼粼中詠嘆和輕彈，一種韻律和禪音。江楓、漁火、愁眠、都在輕煙熠熠的廟宇經(jīng)聲中釋放。最凄美的莫過于白居易的《琵琶行》“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詩句，商女恨與“楓葉荻花”在“秋瑟瑟”中，聯(lián)想紅葉題詩的故事，楓葉與人與人的愛和情，有著千絲萬縷不能割斷，與我為什么無緣，難道我不夠虔誠和真摯？難道我心靈沒有禪楓那樣的淡定？還是我過于性情和性情中人？還是我沒有這冥冥中的注定？



　　我知道我的軟肋、我知道我的情懷、我更知道我不能改變的柔情和癡情；面對繽紛的落葉飄紅，我只有欣賞，沒有親歷其境界的享受，而后只有“明朝掛帆去，楓葉落紛紛”的離去、離去。耳邊響起古老的歌謠“歸去來兮！歸去來兮！歸去來兮啊！”唱著夕陽和生命的挽歌，依依不舍和一種無奈。啊、我深愛著的秋天！多少文字里多少詩話的語言里，我想嘗試放飛著我的思緒，想尋覓一份過去不曾有過的心境，想給逝去的留下一道痕跡，給后人沉淀絲絲縷縷的情愫。
　　有時的我、天真的如一個稚氣的孩童、或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個手捧楓葉編織的花環(huán)，在綠野仙蹤的幻境，巧遇一個搗米搥衣的村姑，她有秋一樣深情的眸子，有楓一樣的韻美，我在這樣的楓樹林相遇，那該是怎樣的一幅情景和詩意！彩霞和夕陽誘惑著紅透的楓葉，我還是小心翼翼的撫摸和親吻，不經(jīng)意間，火紅的楓葉灼熱了我的眼眸，眼前的風(fēng)景成為一聲哀怨的嘆息；我塵封了近多年的疤痕被撕裂，殷紅的血又一次染紅楓葉，也染紅了我的思念，落紅里我撿拾起一片藏進心中，當我再次凝望時，請把她寄給題詩的姑娘，送去我亙古不變的愛傷。


　　我不想把楓葉惹得太憂傷、也不想看夕陽思襯著生命的苦短凄涼，楓葉由綠到黃，由黃到緋紅，完成一次次飄落，自有她生命的韻律和交響，人生何嘗不是？人生雖然不能像楓樹那樣年年發(fā)綠泛紅，因為生命不能輪回；但從楓葉的生命和啟迪中，我看到了一種希望，靈魂可以永序和永恒，正如散文家楊朔在《香山紅葉》“也有人說沒有看見一片好楓葉，未免美中不足，我卻摘到一片更可貴的紅葉，藏在我的心里，這不是一般的紅葉，這是一片曾在人生中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打的紅葉，越到老秋、越紅的可愛。”親愛的朋友們、我的今天和你的明天，還有他們和她們的未來，從楓樹的生命里收獲了什么？不管是飄舞著的紅葉，還是靜靜在地的落葉，都是那么清新自然，生動而美麗，寫滿生命的和諧與真實。
　　在這晚秋十月里、在楓葉紅透的時候，追逐著秋風(fēng)和麋鹿，來到層林盡染萬里霜天山麓，當看見一些老人牽挽夕陽和晚霞的場面為之感動。盡管他們鬢發(fā)不再有青絲，銀絲被楓葉染透的美，有一種韻律的美和悸動；余輝里夕陽下他們牽挽著、依偎著、哪怕步履蹣跚、或許牽絆、游離在深秋的楓林中，采擷簌簌思念，把她珍藏留在記憶深處的斑斕印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