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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寒暑傲立三千年
吳衛(wèi)江
當我們深入生活時，總在不經意間感受到歷史的足跡，足以讓人深感震撼。在陜西省興平市正北方約6公里處有一個村莊，名叫陳文村，村頭有一棵聞名遐邇的古槐樹，當地人稱其為神樹。
它就在興平——禮泉公路邊上，每次路過，都能看到它的身影。然而，我們對這張熟悉的面孔卻知之甚少，許多關于它的事情均來自傳說。種種傳說版本各自不同，結果愈傳愈神，讓人越發(fā)捉摸不透。陳文村古槐的真實面目就像它高大樹冠一樣，被人們賦予了一種神秘的色彩。
春寒料峭之時，無名野花臨寒怒放，引得我頂風冒寒登上北塬尋訪春的足跡。在地頭勞作的農人告訴我，最早的花還沒開呢，現在不是踏青的好時節(jié)——還得半個月呢！
這時，我就望見了陳文村的古槐。
逆風而行，我就進了村。
當時天陰風冷，古槐伸向天空的枝干顯得黑黝黝的。走到跟前，就可以清楚地觀察它了。原來這是兩棵抱在一起的古樹，南邊的一棵已經中空、枯萎得僅剩下根了，但還是有一些新枝冒出尖，顯示著其頑強的生命力；北邊的那棵枝繁時茂，在老樹干上發(fā)出的新樹干已經成了現在的老樹了，向四周伸出，占了很大的空間。最令人砰然心動的是兩棵老樹粗壯而糾纏的根，它們那么緊密地相擁在一起，很多根系已經血脈相融、難分彼此，裸露在地面以上的部分有一米多高，下面的空隙能蕆進一個成人。
這兩棵樹東面是一個大坑，十年前是澇池，樹是長在一堵界墻上的，墻兩邊都有人家?，F在只剩下西邊那戶了，東邊的住戶搬走后，那地方就空著，西邊的人家把墻向西邊讓了出來，在樹根以外扎了院墻，蓋起了磚混結構的新樓房。挨著其后半截莊基的東墻外蓋了一處小房，成了老婆婆們燒香念經的小廟。
對這棵樹的歷史，我真的所知甚少。
正在籌劃著找人打聽呢，從村西邊來了一位神態(tài)悠然的老漢。我便上前請教，老人家今年72歲了，他很樂意講這件本村引以為豪的事情。在我們攀談的過程中，村里其他人也加入了談話圈。據老人所講，村中古槐已有三千年的歷史了，是興平境內年齡最長的樹，黃山宮的太上槐比起它來還要晚一千多年呢。
村里人都說這樹是神，神樹的影響千百年來一直流傳，要不，這么時間了還能存在嗎——沒人敢在此搞破壞——相當大的因素是村民崇拜的心理在起作用，誰也不愿讓詛咒降臨到自家。村里的本家人清一色姓劉，村中出了位作家，寫了一本書，名叫《獨牛村》，寫的全是這個村的歷史，書中的很多情節(jié)里提到了這兩棵古槐樹。
那位老人不無憂愁地說：現在村里人不懂得保護比他們祖先年齡還長的老樹，看看人們往樹跟前堆的這些柴草，搞著有點點火，這老樹咋辦呢么？借你們的筆傳個話，讓有心人給老樹想點辦法——能用磚圍起來也行??！
古樹歷史上有過失火的記錄，南邊那棵的枯萎即因遭火焚。不知陜西省內還有幾棵古槐能比得上這兩棵，但毫無疑問，應該列為文物加以保護。
了解到這些關于古樹的事情，我不由得肅然起敬——笑傲了三千年雨雪風霜的古老生命啊——在這樣的年齡面前，我們有什么理由浮躁呢？
回來的路上，我一臉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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