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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發(fā)生在兩個人之間的一種共同的經(jīng)驗。
【前話】 不久前，有一部關(guān)于愛情的鬼片在全國上映，片名就叫《心中有鬼》。電影的內(nèi)容與我們今天要講的故事沒有太大關(guān)系，但在影片的結(jié)尾，銀幕上打出的一段話卻頗引人回味：“人世本無鬼，有的只是劇中人一時的感情投射……驀然回首，他們之中的一個或許就在你我身邊。” 麥琳沒有看過《心中有鬼》，她不喜歡看電影，除了做生意或者偶爾心血來潮去瘋狂購物以外，她唯一熱衷的事情就是對丈夫疑神疑鬼。麥琳承認(rèn)自己心中有鬼，因為自己曾經(jīng)做出過背叛丈夫的事，結(jié)婚十年了，丈夫?qū)λ乃魉鶠橐粺o所知，她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安心。 “既然我能做出那樣的事，他為什么不能？既然我能瞞住他十年之久，是否他也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這個問題成為麥琳解不開的心結(jié)，她糾纏在自己的想象中，明明知道自己無理取鬧，卻就是停不下來。 “他一直認(rèn)為我是個單純的女人，其實我自己知道我很復(fù)雜。”麥琳口中的“他”就是她的丈夫。在認(rèn)識丈夫之前，麥琳曾是個讓大人頭痛的叛逆少女。 我從小是在姥姥身邊長大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而且很忙，很少有時間回來看我。一直到我18歲，他們才回到天津，我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冷淡了。 很多人都認(rèn)為，一個從小就沒有父母關(guān)心的孩子是很可憐的，因為缺少愛和保護(hù)。但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沒有過別人想象中的自卑、孤獨或者無端地哭泣。我只覺得一切都很好，沒有人管我，沒有人約束我，我感到很自由。 姥姥非常寵我，沒有父母在身邊，她給了我雙倍甚至更多的溺愛，同時，她根本無力管束我自由瘋長的內(nèi)心，于是，童年時的我就任性而且叛逆，用我姥姥的話說，我是個“蔫有主意”的孩子，我想做的事，一旦打定了主意，誰也別想阻止我，而且，越不讓我做的事我就非要做，即使錯了也不回頭。 我的逆反心理特別強(qiáng)，我也不明白為什么。凡事我都喜歡擰著勁兒干，別人說東我偏往西，別人說好我偏要說壞，哪怕心里覺得好，嘴上也要反著說。我的脾氣特別怪，習(xí)慣隱藏真實的自己，凡是嘴里說出來的，肯定不是我的真實想法，我心里的真實想法卻從來不說。 所以，很多人都覺得我性情古怪，難以捉摸，甚至有些神秘。這種神秘感為我吸引了不少追求者。 我的感情經(jīng)歷從16歲就開始了。那時我初中還沒有畢業(yè)，因為長得漂亮，很多人都追我。反正也沒有人管我，我就開始結(jié)交男朋友。我交過很多男朋友，每一段感情維持的時間都不長。其實確切地說，那時候的“戀愛”根本與感情無關(guān)。我對那些男孩子一點兒沒有“愛”的感覺，也不懂什么是“愛”，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新鮮、好玩兒，或者只是為了身邊有個伴兒。 但沒有愛也可以上床。我坦白，我和好幾個男朋友都發(fā)生過關(guān)系。那時的我完全是個瘋狂的叛逆少女，為了品嘗 青春期的滋味而不計后果。其實每次做完了也很后悔，小小年紀(jì)還不懂得什么是需要、什么是給予，只是因為一時沖動就獻(xiàn)出了自己，熱度退卻了，就感到無比乏味和空虛。然而下一次，頭腦一熱，我還會我行我素。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我職專畢業(yè)。雖然身邊從不缺少追求者，卻沒有一個能打動我的心。 我也問過自己：屬于我的那個人到底在哪兒呢？他會是個什么樣的男人？答案是“不知道”，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那些被我拒絕過的男朋友都說我是個無情的人。的確，只要我對他們提不起興趣，無論他們對我多么好，無論他們怎么掏空心思地討好我，也打動不了我一分一毫。曾經(jīng)有個足足等了我5年的男朋友，他一心想娶我，給我安定的生活。我對他說：“不可能，我對你毫無感覺。”他痛苦極了，說要自殺。我說：“那你就去死吧，與我無關(guān)。”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絕不停留。 我就是這么個無情的人。我想，我無情是因為我很自私吧。 但無情的麥琳依然會有自己的愛情。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從認(rèn)識的那一刻起，她就認(rèn)定了他。她很愛他，卻還是背叛了他。 我很愛我丈夫，不然我不會和他結(jié)婚。 我和丈夫是經(jīng)人介紹認(rèn)識的，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我們彼此并不認(rèn)識。后來我想起來了，有一天我在大街上遇見過他。當(dāng)時我在路上走，漫無目的，看見一個年輕人氣宇軒昂地走過來，目不斜視，那種沉穩(wěn)、剛正的樣子讓我心里一動，不知為什么，就覺得這個男人很適合我。只是一閃念間，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就擦肩而過了。 想不到，一個月后，我竟然和他面對面坐在一起相親，這讓我不得不想到“注定”這個詞。我不信命，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沒有對他提起我見過他，也沒有顯示出我的驚訝和驚喜。但我在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此生非他不嫁。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我丈夫特別寵我，無論是結(jié)婚前還是結(jié)婚后，他對我都像對待孩子一樣包容和寵愛。他是個特別善良、寬容的人，對我的要求只要力所能及就從不拒絕，不遺余力地滿足我的愿望。我喜歡穿衣打扮，他自己就是一年不添置新衣服，也要讓我穿漂亮了，買的都是我喜歡的名牌；我脾氣不好，他就盡量哄著我、讓著我，不惹我生氣；我不喜歡工作，他從來不要求我非要出去掙錢，如果哪天我說我要做全職太太，他也只會說：“好的，老婆，沒問題，我養(yǎng)你。”其實他只是個 公務(wù)員，掙的都是固定工資，但他愿意為了我做更多的事，賺更多的錢，讓老婆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真的是天底下難得的好丈夫。按理說，有這樣的好丈夫，我應(yīng)該滿足，至少應(yīng)該安安心心地過日子?？晌覜]有。我就好像被丈夫?qū)檳牡暮⒆右粯?，生活太安逸了，我就要設(shè)法搞些小破壞，為的只是尋求刺激。 我出軌似乎只是為了好玩兒，或者為了感受那種刺激，我只是想知道，背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男人上床，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對方是我當(dāng)時所在公司的一個上司，他大概喜歡我很久了，經(jīng)常因為一些小事找我談話，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有了些曖昧的感覺。他說他很喜歡我，說我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總能讓他耳目一新。說實話，這種情話并不能打動我，早在20歲之前，我就已經(jīng)聽夠了。但我還是投入了他的懷抱，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與感情毫不相干。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也曾想起過丈夫，對他有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就被自私驅(qū)散了。我確實很愛我的丈夫，但我似乎更愛我自己。 這種事我只做過一次就失去了興趣。那是我唯一一次出軌。此后，我就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懷孕、生孩子，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丈夫?qū)ξ易鲞^的事一無所知，他一如既往地寵愛我，而我在享受他的寵愛的同時，也從沒有感到過良心的譴責(zé)。 是的，我沒有后悔過，在我的字典里找不到這個詞。但我受到了另一種懲罰。 麥琳點著了一支煙，吐出煙圈的樣子有些玩世不恭。吸煙的女人總令人感到一種頹廢的美麗，煙霧遮掩下的眼神迷茫得仿佛走失了的孩子。麥琳就把自己走失了。
我的丈夫總說我像個孩子，單純、直率、沒有心機(jī)?？晌矣X得，他才是個孩子，蒙蔽在對我一味的包容和信任中，看不到我陰暗的另一面。他對我太信任了，從來不曾懷疑我，而我卻的的確確做出了對不起他的事。如今，孩子都已經(jīng)上小學(xué)了，他仍然對我的背叛一無所知。
欺騙自己心愛的人是如此容易！被自己最親愛的人騙也是如此輕易吧？ 他那么愛我、信任我、包容我、寵我，我都能做出那樣的事來，并且還能心安理得地和他繼續(xù)生活著，可見人心多么險惡！我都能這樣，他為什么不能？既然我能背叛他而不被他發(fā)覺，那么，他為什么不可以？既然我能瞞住他十年甚至更久，那他又何嘗不能？ 這一連串的問題猶如滾過高空的驚雷，一聲聲碾過我的心，從此就像個夢魘一樣纏住了我。因為自己做賊心虛，因為自己曾經(jīng)行為不軌，我就再也無法信任自己的丈夫了。我開始疑神疑鬼，內(nèi)心從此不得安寧。 坦白講，我的丈夫比我更有“資格”出軌。他長得非常帥，就像個偶像明星，一米八幾的身高，人往那一站，不用說話，渾身都充滿男子漢的風(fēng)度。但我知道，他絕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他很陽光，也很正直，不像我那么心理陰暗、思想齷齪。他心里怎么想就會怎么說，而我，說出來的話永遠(yuǎn)都是與心背離的。 可了解歸了解，我還是無法相信他，不是不想相信，而是根本做不到。我開始關(guān)心他的一舉一動，關(guān)心他都在和什么人來往，也關(guān)心他手機(jī)里的信息。我相信很多女人要找尋自己的丈夫出軌的證據(jù)，都是從手機(jī)開始的。一條短信，一個女人的電話，或者一個頻繁出現(xiàn)的陌生號碼，都可能成為蛛絲馬跡。我也不例外。每次拿起丈夫的手機(jī)，我都有一點點興奮和緊張，既希望又害怕，直到把所有可能有問題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處后，才暗暗松一口氣。 隔三差五我就會查一次丈夫的手機(jī)。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不可能有收獲，因為丈夫從來不在意自己的手機(jī)。我從沒見他把手機(jī)掖著、藏著，也沒發(fā)現(xiàn)他背著我接打過電話，甚至當(dāng)我聚精會神拿著他的手機(jī)按來按去的時候，他都不會想到我是在查他，而只會以為我在玩游戲。每天下班后，他把手機(jī)往茶幾上一放就不管了， 早晨臨出門才想起帶手機(jī)，有時還會忘記帶，忘了就忘了，也沒見他慌慌張張地回家取過。他對手機(jī)如此漫不經(jīng)心，足以說明他的手機(jī)里根本沒有秘密。 可他越是看起來光明磊落，我就越是要查出點什么不可，有些像賭氣，又像著了魔一樣，明明手里捧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我卻費盡心思想要在玉上找出一點瑕疵，以證明并非只有我自己才有污點。 其實任何人都很清楚，我所要證明的事情根本毫無意義，可我就是停不下來。 疑心像野草一般在麥琳的心中瘋長，纏繞著她的眼和她的心。她的理智非常清楚，丈夫絕不是那種人，自己完全是在作繭自縛?？伤男膮s不聽使喚了，迷失在一片濃霧中。 我的疑心病讓我的丈夫也感到十分煩惱。因為我總在捕風(fēng)捉影，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強(qiáng)加在他頭上。對我的無理取鬧，他百口莫辯，因為他就是說破大天我也不相信，我能因為一件憑空想象的事情和他沒完，半夜三更不讓他睡覺。他被折磨得沒辦法，只好答應(yīng)我的一切條件，低聲下氣地哄我，才能平息我的不滿。時間長了，他就變得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盡量不和我發(fā)生爭吵。有什么事先要對我講清楚，比如晚上有什么應(yīng)酬，會和誰出去，幾點回家等等。尤其要是和女的有關(guān)，他都會讓我知道。 我想，如果換一個女人，丈夫這樣遷就自己，也該適可而止了，可我這個人就是怪，一頭鉆進(jìn)死胡同就出不來了。 有一次，他由于工作關(guān)系認(rèn)識了一個女人。他跟我提起過，也說過自己和那個女人只是公事上的往來。我相信他說的完全是實話，但對那個女人就是不放心。雖然我沒見過她，但從丈夫的只言片語里，我有一種直覺，對方對我的丈夫未必?zé)o心?？删唧w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我也不解釋，直接要求丈夫不許和那個女人再聯(lián)系，態(tài)度很蠻橫。他覺得我莫明其妙，無緣無故的，憑什么就不理人家了？我說：“那我不管。我說不讓你聯(lián)系就不能再和她聯(lián)系，否則別怪我翻臉。” 我的丈夫非常清楚我的脾氣，我要真說翻臉，能把整個家都砸了?？伤膊桓市?，因為他行得端、坐得正，問心無愧，何必要躲躲閃閃？再說，即使他不給人家打電話，人家打電話找他，他也不能拒不接聽。兩頭矛盾，他只好折中，凡是和那個女人相關(guān)的事都瞞著我。 事情的發(fā)展還是驗證了我的直覺。那個女人果然對我丈夫落花有意，用她自己的話講，一個那么有魅力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怎能做到無動于衷？奈何名草有主、流水無情。女人最后還是黯然離去。她最后對我說的話是：“真羨慕你有一個那么好的丈夫。今后我不會再和他聯(lián)系了。” 得到這樣的結(jié)局我應(yīng)該高興吧？如果這是一場考驗，我丈夫已經(jīng)用行動交了一張令我滿意的答卷，可我怎么還是高興不起來呢？我對他的所有良好表現(xiàn)都視而不見，偏偏喜歡在細(xì)枝末節(jié)上糾纏不休。 我天天追著他問：“你為什么不聽我的？為什么要背著我和她聯(lián)系？你為什么要騙我？” 這個問題整天被我掛在嘴邊。隨時隨地，我都會質(zhì)問他。我認(rèn)為他在騙我，而欺騙一旦開始，就會一發(fā)不可收拾。就像我的疑心一旦產(chǎn)生，就會失去控制。即使我明知道他對我絕無二心，卻就是不肯放心。每當(dāng)這時，丈夫都一臉苦笑地看著我。 他說：“琳子，再這樣下去，不是你瘋就是我瘋了。” “他說的沒錯，我現(xiàn)在就像是個神經(jīng)病。”麥琳也覺得自己的疑心病越來越離譜，心里的那個結(jié)怎么也解不開，反而越結(jié)越緊。照這樣下去，她和丈夫兩個人中，遲早有一個要崩潰。 我丈夫和我談過很多次，推心置腹，談得特別誠懇。他握著我的手說：“琳子，咱倆結(jié)婚十年了，你對我好我知道，我對你怎么樣，你也都裝在心里。到現(xiàn)在，咱們有車、有房、有孩子，我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我覺得你是個好妻子，漂亮、能干，我很愛你。我沒有必要冒著妻離子散的危險，在外面做對不起你的事，你說是不是？你要相信我！” 他說，像他這個年齡的男人，工作之余，都希望能再找些事做，不只是為了多賺錢，給老婆、孩子更好的生活，更希望能趁年富力強(qiáng)，在社會上拼出一席之地。要做事業(yè)就必須要有應(yīng)酬，可他為了我，不敢在外過多逗留，每天下了班就盡早回家，守著老婆和孩子。這些年，他的一些同學(xué)、朋友和同事，有不少都在開公司、做生意，只有他還是老樣子。 說這些的時候，他顯得有些無奈。我知道他很不甘心，為了我，他放棄了自己作為男人的夢想。每當(dāng)這時，我心里都五味雜陳——欣慰、感動、幸福以及對自己的鄙視。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病人，多年前的出軌就是我致病的根源，懷疑一切是表現(xiàn)出來的癥狀，而他的真情告白就是一劑治病的良藥，可惜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過些日子，藥力失效了，我又會陷入病狀故態(tài)重萌。 而且，一劑藥用得久了，就會出現(xiàn)抗藥性。類似的真誠話語聽得多了，也會讓人感到麻木。我的病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重。 現(xiàn)在的我，分裂成為兩個，一個是清醒的，另一個是糊涂的，一個受理智的支配，另一個則拒絕理智。 當(dāng)我清醒的時候，我比誰都了解自己的丈夫，他說的一切我全都明白，甚至我能擺出比他更多的道理來說服自己；可一旦當(dāng)我變糊涂時，一切道理就都不起作用了。 就拿一個月前的一件事來說吧。那天，我家里來了一群朋友，丈夫也早早下班回家，大家有說有笑聊得正歡，這時，電話響了。我一接電話，是丈夫的一個女同事打來的，她說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請教我丈夫，因為他的手機(jī)打不通才打到家里來。 我知道那個女同事是新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懂，請教一下同事也是正常的?？砂言捦策f給丈夫的同時，臉還是不由自主地拉長了。礙于朋友的面子，我沒說什么，等朋友一走，我就開始審問了。其實我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我心里比誰都明白，可如果不鬧騰夠了，我就是邁不過這個坎。倒霉的只能是我丈夫。 他特別委屈，為自己申辯時說得入情入理。無奈他遇見的是我，正如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說不清了。 他最后說：“琳子，我覺得你該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了。” 麥琳也覺得，自己是該看看心理醫(yī)生了。她懷疑自己患了某種強(qiáng)迫癥或者是憂郁癥。因為她很長時間以來，都感覺不到什么是“快樂”。 我知道，我就是個神經(jīng)病，正常人不會像我這么無聊、無理又無助。我不光是捕風(fēng)捉影，即使沒有風(fēng)、沒有影子，我也能把憑空臆造的罪名加在我丈夫的身上。有時，我就在那看著電視，或者吸著煙發(fā)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對著丈夫就是一通詢問，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能搗騰出來念叨一番。實在沒事做了，我就查他的手機(jī)，即便查了1000遍都沒有問題，我也要再查第1001遍。 丈夫?qū)ξ彝耆珶o奈。他仍然堅信，我對他的過度懷疑，只是因為我愛他、在乎他，害怕他會離開我。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我的病根究竟在哪里。 他一如既往約束著自己，付出巨大的包容和忍耐，為的只是能和我相安無事。每天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觀察我的臉色。如果我的臉陰著，他的心馬上就會懸起來，不知道我又因為什么事不高興，也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多云轉(zhuǎn)陰還是暴風(fēng)驟雨。 我的臉色就像晴雨表，預(yù)示著每一天家里的氣氛是輕松還是沉重，也操縱著我丈夫的心情和神經(jīng)。他真的很累。他對我說，他每天回家來，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高高興興的，全家人都能高高興興的。如果我不開心，他就是睡著了都不會感到輕松。 我不想讓他那么累，真的，我也不想讓自己那么累。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 我對一切都失去了應(yīng)有的興趣。以前，我最喜歡買衣服，一件新衣服買回來，我會興致勃勃地站在鏡子前面比來比去，計劃著什么時候、什么場合穿出去?，F(xiàn)在，我還是喜歡買衣服，一次能買好幾身，帶回家直接就塞進(jìn)柜子里，看都不看，連打開包裝的興趣都沒有。我有好多好多衣服，將近三分之一我都沒穿過。 一個女人連打扮自己都失去了興趣，還會對什么充滿希望？ 在別人眼中，我過著令人羨慕的生活，丈夫很好、孩子很乖，有車、有房，什么也不缺，理應(yīng)過著輕松愜意的生活。我也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很快樂，可我就是快樂不起來。 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有一個陰暗的角落，那里埋藏著一個秘密，它讓我再也無法相信自己的愛人，也找不到快樂的理由。 【后話】 采訪結(jié)束后，我問麥琳：“你想過這樣下去的后果會怎樣嗎？” 她說：“我想過。不是他崩潰，就是我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 這兩種結(jié)果都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所以，我鼓勵她早些去看心理醫(yī)生。 疑心生暗鬼，何況，麥琳心中本就有“鬼”。“鬼”在她心里，蒙蔽了她的眼、她的心，讓她明知不對，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沿著錯誤的方向向前走。 只有驅(qū)除了心中的“鬼”，陽光才能照亮她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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