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實景陜西十大怪（圖）

蟲二 2009-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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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十大怪，有說是關(guān)中十大怪，其實全國各省區(qū)都有怪，少數(shù)民族多的怪就更多，漢人出旅，覓異鄉(xiāng)之情趣，見怪不怪，實為各地的民俗，組成了情趣盎然的風(fēng)情畫卷。我祖居浙江，生長在西安，是喝浐河水、吃秦川小麥長大的。對身邊所謂的十大怪早已熟視無睹見慣不驚。因喜歡攝影，故將陜西十大怪首次按真人實景列出，聊供話資。

1.房子一邊蓋
行走關(guān)中，偶然能看到民國時期的農(nóng)家莊院，兩側(cè)為陡峭高聳的單面斜坡房，叫做房子一邊蓋。外墻并無窗口，與世隔絕。當(dāng)然對防火防盜頗有益處。那年月封建閉塞，也許隔斷女眷閨女與外界男人聯(lián)絡(luò)亦未可知。兩側(cè)廂房有廚房、寢室、雜物間。后面叫上房，一般一明兩暗。中間的設(shè)為客廳，兩側(cè)為臥室，多為長輩居住。簡單的為連鍋炕，冬季做飯煙道通過炕洞采暖，炕洞口設(shè)在院里，供撿拾苞谷桿等柴禾燒火采暖。其房屋冬冷夏熱，采光不好。窗戶開在院內(nèi)?，F(xiàn)在已不多見。

2.烙餅賽鍋蓋

2.烙餅賽鍋蓋
此種烙餅厚大，一般直徑1尺余大小、厚可1寸余，陜西人叫做鍋盔。著名的有乾縣鍋盔。幼年時常在西安騾馬市口看到。烙餅的大師傅先將墻壁掏洞，搟杖一頭塞進小洞一頭握在手中擠壓發(fā)酵的面團，摻進很多面粉，并揪下一小撮用力揉白，再將此揉過面團壓扁包裹未揉過面團搟開，用搟杖壓出菱形花紋，立即擱進用木炭火雙層鐵鏊。翻騰數(shù)次，并用鐵簽插眼烙熟?？蓯耗侨私K日邊烙餅邊用短搟杖有節(jié)奏敲擊案板，那熟食的香味那聲音常令我饞涎欲滴。

2.烙餅賽鍋蓋



3.面條像褲帶

3.面條像褲帶
陜西人在民國時期招待上賓的飯食為撈面條。此地話叫粘（音然）面、biangbiang面。那字頗難寫，我致力文學(xué)40余年，尚不曾寫過。有童謠為證：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道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往里走，東一扭，西一扭．左一長，右一長，中間坐個馬大王，月字旁，心字底，留個勾勾掛麻糖，坐個車車逛咸陽。估計不是倉頡造的。面條搟好，隨便用菜刀劃開寸許寬，好像褲腰帶，煮熟澆上醬油醋、油潑辣子，咔嚓咔嚓就著生蒜瓣大口吃進。那粗瓷大碗直徑一般有1尺大小，有的干脆用盆。下苦人吃一頓頗耐饑。若有上海小資情調(diào)女人看到必會大驚失色，大叫：乖乖隆滴東！

4.大姑娘不對外

4.大姑娘不對外
民國時期陜西人相對保守，希冀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閨女就近擇婿而嫁。岳母思念閨女走動起來也方便，也防備遠嫁遭婆家人欺負(fù)，婆媳矛盾古來有之，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但僅僅局限于涇陽縣、三原縣、高陵縣、周至縣、戶縣。此5縣土地肥沃旱澇保收，有的還受益于涇惠渠，曾聲名遠播，以富裕出名。關(guān)中民謠：白菜心、涇三高。金周至、銀戶縣。窮鄉(xiāng)僻壤的姑娘巴不得嫁入富裕地區(qū)，以期吃到撈面鍋盔。舊俗還討彩禮，被外地人譏笑：姑娘當(dāng)驢賣。

5.辣子是道菜

5.辣子是道菜
那年月人窮，并非不想山珍海味4素8葷湯菜俱全饕餮。記得在70年代有個愛好文學(xué)的女人曾告訴我，她一輩子最羨慕的就是林家鋪子的日子，4菜1湯。那年月人真是窮，沒啥吃，吃辣子下飯省錢而已。所吃的辣子是秦椒，俗稱線辣子，紅透后用線編成串掛在廚房門前，做菜下鍋。很多陜西人把辣椒面摻鹽，用滾油潑澆，吱吱亂響香氣四溢，就叫油潑辣子，拌涼菜、撈面，夾鍋盔是陜西人的嗜好。我曾受妻子蠱惑，也一度吃辣子，如今腸胃不好，已忌口戒辣子了。李詠曾說民諺：
八百里秦川黃土飛揚，
三千萬懶漢高吼秦腔，
端一碗撈面喜氣洋洋，
沒放辣子就嘟嘟囔囔。

6.帕帕頭上戴
走進關(guān)中鄉(xiāng)村，無分冬夏春秋，還能看到老年婦女頭上戴著大號手絹，一般素色淺色為主。這里有個緣故，關(guān)中號稱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戴手絹能遮擋塵土，以免天天洗頭，也沒那條件。但手絹是洗的極干凈、用大茶缸盛開水熨平的。手絹還曾是男女間的定情物，當(dāng)然是從賈寶玉處學(xué)來，林妹妹感動擬詩云：尺幅鮫綃勞惠贈，為君哪得不傷悲。我中學(xué)生時代害單相思，曾給一女生送了手絹，伊絲毫不感動，也沒寫詩回贈，直接交給班主任了。隨著時代的進步，手絹基本上銷聲匿跡，取代的是蒼白的餐巾紙。

7.泡饃大碗賣
羊肉泡饃是西安的特色小吃。當(dāng)然南方人也許吃不慣。記得郭沫若旅陜期間，被招待吃了頓羊肉泡饃，當(dāng)年他不會寫掰字，懶惰未查字典，就寫成把面餅用手碎裂。吃的大汗淋漓，然后1周胃口不開。當(dāng)年的羊肉泡饃老孫家最著名，舊址在東大街端履門口，粗瓷藍花大碗真的很大，碗口將近1尺，能泡進2兩面餅10個8個。叫做水圍城的肉爛湯寬，叫做干繃的收火無湯，以牛羊肉湯汁、粉絲、蔥花調(diào)味味精食鹽，佐以糖蒜辣醬，味道極佳。我此次歸國后立即先走進泡饃館子殺饞。

7.泡饃大碗賣

7.泡饃大碗賣

8.秦腔吼起來
地方戲是各地人的所愛。我們35年前上山下鄉(xiāng)后也曾唱過。田間地頭，荒腔走板，拼命大吼黑頭花臉唱腔。陜西的秦腔雖流行于西北五省區(qū)，記得30年代曾被魯迅詆毀過。秦腔確系北方人獨有，雄壯悲涼，不是17歲養(yǎng)娘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所能理喻的。
以下圖片為陜西秦腔百年小生陳妙華、著名主持人陳愛美、秦歌手十三郎。
我幼年時曾被父親抱去西安易俗社看秦腔。冬天時，我曾注意過舞臺兩側(cè)伴奏的樂手，因他們特逗人，都剃著光頭，戴黑瓜皮帽，鼻子上支著圓片銅架的石頭老花鏡，裸身穿黑粗布棉襖，袖子明晃晃的是擦汗擦鼻涕的緣故，不穿罩衣，大裹襠的黑粗布棉褲，褲腳用四指寬的帶子扎緊，蹬一雙家做的燈芯絨圓口棉鞋，西安當(dāng)?shù)亟忻薷C窩，后脖子上斜插著黃銅瑪瑙嘴的旱煙鍋，有的鼻子尖上墜著一滴清鼻涕，個個聚精會神搖頭晃腦，擊鈸敲邊鼓、敲鑼打梆子、吹笛吹嗩吶、撥月琴三弦，拉板胡京胡二胡，全身心地沉浸在戲文里。而在戲前彩排的間隙，他們就呼呼喝喝，自嘲地唱一曲自編的亂彈：
      我從小唱秦腔名揚四海，
      上臺來不小心把嘴咧歪，
      臺下的觀眾們無法忍耐，
      磚頭塊瓦渣蛋全撇上來。

8.秦腔吼起來

8.秦腔吼起來

9.有板凳不坐蹲起來

9.有板凳不坐蹲起來
      蹲在板凳、椅子上的陜西鄉(xiāng)下人過去常能看到，如今就少了。我曾詢問過，回答是：不窩耶（舒服）、坐不慣。我頗驚異。我自己腰圓腿粗，根本不耐蹲，稍時就會腿僵腳麻難以施展。而陜西鄉(xiāng)下人有老碗會習(xí)慣，飯口端1老碗飯食，聚合在村口老柳樹下窮聊，彼此一蹲就是半天，實在叫我佩服。

10.盆碗分不開

10.盆碗分不開
      大碗吃飯是陜西人的舊習(xí)。那年月沒啥副食，主食也就是瓜菜雜糧，出力下苦者不得不拼命大吃，以捱到下頓。所以很多陜西人至今還用大碗，包括我。那碗一般直徑將近1尺，能盛2-3斤干飯，有時大碗盛不下就用盆。有次老友來訪，錯過飯口，只得煮了2斤掛面，蓋澆了一大碗豆腐菜肉，最后用洗菜搪瓷盆盛出。曾看到小女孩也用盆吃飯，猜測是父母習(xí)慣的沿襲。

10.盆碗分不開

小結(jié)
      還有大襠褲子沒腰帶、說話吵架分不開、老少無聊把杠抬、旱煙鍋子脖子塞、鬧起洞房胡亂來、吃面涎水倒回來、生冷憎倔性格怪、婆娘上樹比猴快、若有屎尿憋回來、男女拉屎用土塊、婆媳吵架罵八代、婆娘御敵解褲帶等等等等。很多陋習(xí)皆因過去貧窮而來，如今大部分已消遁尋不見了。據(jù)說陜西有10大怪、36中怪、72小怪。不勝枚舉。
——嚴(yán)建設(shè)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