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寂寞蒼老你的容顏，思念染白你的雙鬢，
你那被兒女攫取的青春啊，
卻一去不再回頭

我多想永遠(yuǎn)伴在你的身邊，
我多想還你年輕的容顏，
要我怎樣還報呢，母親？
為何你總是笑而不語，慈愛而又滿足？



母親的名字

　　小時侯她是誰的女兒，接著是誰的妻子，然后是誰的母親；母親沒有自己，甚至是名字……

　　前些日子，母親住院了。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跑到醫(yī)院時，母親身穿藍(lán)白色，依然那么鎮(zhèn)定、自然地坐在病床上，與已陪伴在身旁的家人話家常?？匆娢疫M(jìn)來了，母親趕緊要起身招呼我，我慌的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按住了母親。

　　坐在母親的身旁，我竟顯得有點拘束，很久沒有和母親這么接近了，望著母親，我心里不由得一陣內(nèi)疚。剛好一位護(hù)士拿著一張表格進(jìn)來，需要辦理一些手續(xù)，我連忙接過，拿起筆時，我愣住了,因為我竟記不起來母親的名字！ 

　　曾在報刊上看到一位兒子寫母親的一篇文章，文章中寫一個農(nóng)村出身、工作在城里的人，他給他的母親寫了一封信。后來信被退了回來，信封上寫著“查無此人”。他一看地址，愣住了，地址沒錯，母親的名字也沒錯。他又寫了一封信，寫上了他自己的名字，信反而寄到了他母親的手中。

　　文章后面寫道：原來隨著歲月的流逝，默默的母親終于連自己的名字也被人遺忘。小時侯她是誰的女兒，接著是誰的妻子，然后是誰的母親。母親沒有自己，甚至是名字。

　　以往的時候，很嫌母親羅嗦，每次打來電話時，都以手頭忙敷衍母親，現(xiàn)在想想，原來母親是想知道自己子女點滴啊，哪怕是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在母親的心目中，我永遠(yuǎn)是長不大的孩子，是母親始終牽掛著的人。而我，對母親又有多少了解呢，生日，年齡，近況，甚至名字。 

　　望著手術(shù)后母親蒼白而又安詳?shù)哪槪艺娴挠悬c驚恐，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感受著母親的脈搏，擔(dān)心母親會離我而去。擔(dān)心自己漏遺母親的點點滴滴，包括名字。




母親：玫瑰刺開出的花？

 　　即使玫瑰的刺扎了人的手，人們也只是在內(nèi)心有一個警戒，說，玫瑰是有刺的，并沒有人說玫瑰刺開出的花還算香。我想，我脾氣不好的母親，也只是帶刺的玫瑰，而不是玫瑰刺開出的花。


　　有人說，玫瑰雖香，刺扎手。這個類似于河豚肉鮮美但河豚有劇毒的比喻，一直被反過來用于人們對我母親的評價。 

　　對河豚和玫瑰，人們是從好里找出不好，以見人們一分為二的本領(lǐng)。但對我母親，我的家人和別人是要從她的不好里找出好來，以便仁慈地原諒她。似乎說：河豚有劇毒，但肉質(zhì)鮮美；玫瑰有刺，但花香宜人。 

　　　的確，我和我的家人，都嫌棄母親的壞脾氣，卻離不開母親收拾的舒舒服服的家和可口的飯菜，也離不開她給全家人的惦記。 

　　母親一直是在自己的親人和旁人的原諒里過著她自己的生活，也主宰著全家人的生活和情緒。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恨我母親。我恨她為一點兒事情就發(fā)火打罵我和弟弟。我恨她不管是孩子不懂事還是別人惹了她，她都對我父親發(fā)火。中學(xué)時的我在日記中寫道：“母親像帶了電荷的烏云，隨時可能在家人的頭頂上炸開霹靂。我恨她讓全家人生活在誠惶誠恐中。”我對我的班主任老師說：“等我有能力的時候，我要把爸爸接到我身邊生活。”我的弟弟們則發(fā)誓長大了決不當(dāng)我父親那樣性情溫和的男人，任自己的妻子在家里作威作福，無法無天。 

　　我大約是在三十歲后才知道該尋求原諒的不是母親，而是一直充當(dāng)母親的赦免者的我和家人。而這個時候，我的母親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頭發(fā)花白了，她除了壞脾氣之外，又多了一個壞身體。這個壞上加壞的人，和各種藥物成了親密伙伴。 

　　我把父母親公婆都接到北京。但我要么早出晚歸，要么出差，很少時間陪伴老人們。我的母親就給全家人做飯，幫我照顧公婆。我的公婆年紀(jì)大了，但是一個隨和的人，任由我母親把她打扮成一個漂亮老太太。母親說：天天在你們小區(qū)走來走去，不要讓你們沒有面子。 

　　兩個月后，老人們都走了。提著行李出門的時候，母親執(zhí)意親自把自己在我家喝最后一口水的杯子沖洗了放到柜子里，還清空垃圾桶，把垃圾帶下樓。 

　　到了周末，我坐在陽臺的搖椅上，享受難得的空閑。風(fēng)頻頻掀動落地窗簾，送來隱隱的清香。我才發(fā)現(xiàn)，母親在這兩個月用完了我存儲的所有洗滌液，還給我買來了新牌子的。我的窗簾，甚至備用的被子，穿過一兩回的衣物，她都給我清洗了。那些難打理的真絲衣裙，我愛人的襯衫，也都熨燙好了。我不知母親像圣誕老人一樣，究竟還藏了多少禮物。我查看屋子的每個角落。除了灰塵和雜亂不見了以外，我發(fā)現(xiàn)家里添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廚房，多了沙鍋，平底鍋，多了切熟食水果的砧板和刀具等。 

　　我有些沮喪，看來，我給媽媽的零花錢，她全給我添東西了。我請她來北京玩的時間，她全耗在給我打理屋子了。 

　　我想：難道這是每個好母親都會為兒女做的嗎？可是母親細(xì)致到了連窗簾上一個多余線頭都替我鉸掉。母親如果脾氣好一點，就是個十全十美的人了。 

　　我過去也多次被母親感動過，我也總是會想：母親如果脾氣好一點，就是個十全十美的人了。那幾乎是一種思維慣性。但，那天，我的思維就在這句話上突然緊急剎車了。我第一次為母親悲傷，原來，多年來，她面對的都是輕易辜負(fù)她的人和貪婪無度的人，而她一直還在接受各種原諒。 

　　我想起母親有一次傷心地說，她覺得生活沒什么意思，想去出家。當(dāng)時，我想的是，你自己脾氣不好，傷害了家人，事后又內(nèi)疚不已，總是那樣反反復(fù)復(fù)，當(dāng)然生活沒有意思。 

　　當(dāng)時就沒有想到，母親從小天分很高，學(xué)習(xí)好，可是后來家境變壞，中途退學(xué)。即使在農(nóng)村里，也是處處要強(qiáng)的人。天天面對的是粗糙繁重的農(nóng)活和家務(wù)，又不愿像一般農(nóng)婦那樣草率。父親在外工作，也無法幫他。 

　　她拉扯四個孩子，孝敬兩家的老人，把全家人收拾得干干凈凈，給我們一些講究的習(xí)慣。比如，我的閨房，從來不會因為家里來客多而充作客房。 

　　她曾經(jīng)可以在家里招待八九桌客人，不用到鄰居家借碗筷。她把山峽里的野蘭花，移栽到我家的庭院中，把野梔子花給我養(yǎng)在水缸里。母親還挖過人形的何首烏，切成片，在秋天有霜的時候，蒸49回，讓瓦屋頂?shù)乃?9次，然后曬干磨成份，給我父親吃，讓他的頭發(fā)由灰變黑。而母親自
己由于常年勞累，患了胃下垂，她親手做的各種美味，她自己都不太吃。 

　　我過去似乎看見母親所做的一切，但卻把她細(xì)致入微的愛心看成天經(jīng)地義，心里介意的只是她的脾氣不好。這樣一個被辜負(fù)的人，再加上身體不好和生活的重?fù)?dān)，好脾氣又從那里來呢？我有什么資格期望母親要為我們十全十美呢？ 

　　母親只是在對家人的愛心中竭盡心思。我們正是在母親的愛中才有了好脾氣。我想，也許，我們像母親愛我們那樣去愛她，母親的好脾氣自然就回來了。我想彌補(bǔ)也許還來得及。到母親節(jié)那天，我在匯款單和包裹上第一次寫下了母親的名字。寫的時候才意識到，母親的名字竟然是她30歲的女兒第一次在郵件中使用。而這個名字所代表的那個女人，是我生命的根，是我和家人的靈魂。 

　　收到東西后，父親給我打電話說，你母親自己去郵局了，還把你寄的錢用她的名字開了一個戶頭，說是女兒寄給她本人的。還說，你買的衣服也比她自己買的穿著合身。 

　　接著，我又收到母親的回信。她在信里感謝我的禮物。母親的字看上去有點幼稚，那是她四十年前輟學(xué)時的字跡。 

　　原來母親是那么在意這件事。雖然在過去的年月她從來沒有就她的名字說過什么，也沒有把她別的委屈真正講出來，或者講出來了，也沒有人如履薄冰般去重視她。家人見到的她似乎只是在為生活瑣事發(fā)脾氣，而且只有見到她的脾氣時，才把那份重視給她。 

　　究竟原諒的權(quán)利在誰手中呢？ 

　　即使玫瑰的刺扎了人的手，人們也只是在內(nèi)心有一個警戒，說，玫瑰是有刺的，并沒有人說玫瑰刺開出的花還算香。我想，我脾氣不好的母親，也只是帶刺的玫瑰，而不是玫瑰刺開出的花。




懷念我的母親

　　母親希望我們都健康快樂，我們就健康快樂地給她看。 


　　昨天，我的同屋給母親打電話，道母親節(jié)快樂。母親離開我已經(jīng)七年了，但每每想起她，那種悲痛的情緒始終幽幽地?fù)]之不去。不知哪個天殺的非要搞個母親節(jié)，還好我的生日離母親節(jié)這樣近，只難過一回罷了。 

　　我母親是患胃礙去世的，到晚期，已經(jīng)不能進(jìn)食，而且疼得要命，以麻醉品度日。加上化療的作用，身體虛弱得只剩一把骨頭，每次換床單，我抱起她時，感覺到手上的分量越來越輕，生命就這樣去了，我悲痛得心都要碎了。就是這樣輕得幾乎沒有分量的身體，每次都要從菜市場提回很大一籃子的菜，甚至經(jīng)常把兩個大西瓜提上樓，而我們居然習(xí)慣到不肯去幫她！就是這樣輕的身體，在寒風(fēng)中、在酷暑中送我們出迎我們歸，而我們卻不能象母親對我們一樣地記住她的生日！ 

　　當(dāng)我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怎樣孝敬母親時，她已經(jīng)無力接受了。我甚至連她想全家人到全聚德吃一次烤鴨的愿望都沒能滿足她，我知道對于清心寡欲的母親來說，提出這個要求已經(jīng)是很奢侈了，遑論全家人去旅游，一直到死都沒能實現(xiàn)的計劃，而這一切竟居然都是因為一個忙字。人忙到可以棄母親于不顧，這種忙有什么意義呢？我知道，人死以后，再談什么孝順都是無法挽回的，我總覺得我是不孝的，我真心希望每一個人能在你們的母親在世的時候盡你們的孝心，而不要在老人家百年之后才負(fù)擔(dān)后悔的包袱。 

　　母親去世那天晚上，我們支開了父親。母親是在她的兒子陪伴下安詳?shù)囟冗^最后一個晚上的，雖然她那時的神志什么話都不能說，但我們感覺的到她是安詳?shù)?，一點痛苦的掙扎和猙獰的表情都沒有，這多少給了我們安慰。從給母親穿衣到送她離開病房，直到第二天早晨，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這是我心理上早有準(zhǔn)備的，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我的父親，我要做堅強(qiáng)的長子支撐他。但是，早上在我回家取戶口簿（辦死亡證明手續(xù)）的路上，我覺得自行車比哪一天都沉重?zé)o比，我停下來靠在路邊的樹上，讓壓抑很久的眼淚流出來。那天是寒冷的2月19日，我一米八五的漢子，就站在大街上，讓悲傷的淚水橫流！ 

　　前年我過生日，網(wǎng)上一篇懷念母親的文章讓我感動的好久，我把它打印下來貼在公司的白板上。真的，我不想再想起母親了，盡管這樣想很自私，但已經(jīng)安息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希望活著的人持續(xù)悲傷。母親希望我們都健康快樂，我們就健康快樂地給她看。




感謝生命的守候

　　對我而言，母親是上帝派來守護(hù)我的天使，她將我?guī)У竭@個世界上，小心翼翼地呵護(hù)我，關(guān)懷我，因為我她的容顏不再美麗，因為我她的臂彎不再有力，所以我愛她，很愛很愛她。


　　放棄了外面的繁華的世界，放棄了那份待遇優(yōu)厚且體面的工作，回到了我的故鄉(xiāng)，一個北方的偏遠(yuǎn)閉塞的小城，找到一份平常庸碌且薪水微薄的工作。 

　　朋友打電話來，問我為什么這樣做，我說，我母親的身體不太好，需要人陪伴和照顧。他說你很傻啊，你完全可以在外面工作然后用掙來的錢雇人照顧你的母親，你在你的故鄉(xiāng)只會湮沒你的才華你失去的會很多！ 

　　我知道他是好意，所以連聲對他說謝謝。但是我不知道他明白不明白，在這個時候，在任何時候，母親對我來說，遠(yuǎn)比金錢聲望等重要，沒有任何理由，可以使一個兒子在母親身體不好的時候而放棄自己的母親去追尋身外之物。 

　　因為，母親給予孩子的實在太多太多，多的，是我們罄盡我們的所有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報答不盡的。記得高二那年，一場急性肝炎使我躺在了中醫(yī)院的病床上，每天除了灌一大堆中藥湯，還要打針。一種針是淋巴注射，扎在腋下。另一種是平衡療法，很殘酷的，針頭有9厘米長，從腹部刺入，針頭在皮與肉之間攢行，直抵肝區(qū)，再推藥注射。 

　　第一次打針時，看到醫(yī)生拿著那針，那9厘米長的針頭在陽光下泛著幽幽的藍(lán)光，我很恐懼，幾乎想要從病床上站起來逃跑，可是我不能跑，我所能做的就是一只手攥住床單，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床邊母親的手。 

　　醫(yī)生在我的腹部消毒，然后將針頭緩緩的扎入，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疼痛，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察覺腹部的皮與肉之間有一根冰涼的針在緩緩前移，撕裂了我的皮與肉之間的連接。 

　　痛楚使我不敢去看醫(yī)生的動作，我竭力抑制全身的戰(zhàn)抖，掉過頭去看我的母親，卻發(fā)現(xiàn)我的母親眉頭緊攢著，很緊張的注視著醫(yī)生，母親像個小女孩子似的緊咬著下唇，似乎此刻她正在承受著一種巨大的痛苦。 

　　但是接著而來的疼痛使我閉上了眼睛，醫(yī)生在推藥了。我緊緊的握著母親的手，因為那樣可以減輕我的痛楚?？墒俏覅s感覺到母親的用力比我還大，因為她居然攥疼了我，而且，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母親在顫抖！ 

　　醫(yī)生推完了藥，緩緩的拔出針頭，我長吁了一口氣。 

　　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我握著母親的手的手背上，我睜開了眼睛，母親卻象個做錯了事的害羞的孩子似的連忙抽會她的手，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問醫(yī)生我的病情怎樣怎樣。那一時刻我似乎隱隱覺得，在剛才打針的過程中，母親的心靈所受的痛楚勝于我的肉體的痛楚的十倍。但是后來我卻有點痛恨我的母親，因為在以后的打針時她總是借故拿藥倒水不在我的身旁甚至離開病房，我恨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我，在我需要她來分擔(dān)我的痛苦時不在我的身旁。 

　　后來，便不再恨了。 

　　那天傍晚，醫(yī)生給我打完針，母親回到病房，我用被子蒙住了頭假寐而不愿去看她不愿和她說話。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剛下班的父親趕來了，和母親并排坐在我的床前低語。 

　　大概是半個小時后，我竟然聽到了母親嚶嚶的啜泣。 

　　被子里的我既害怕又緊張，自我記事以來，就從不曾見到甚至聽到母親的哭泣，在我的眼里，母親是既柔弱又堅強(qiáng)的，我很想撩開被子探知究竟，但是我不敢，只得豎起耳朵來撲捉母親的話語。 

　　母親的話隱隱傳到我的耳邊，母親說她知道我扎的那種針很疼很疼，母親說她那次看我扎針時忍不住哭了，母親說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那種針帶給她兒子的痛楚，母親說她無法去面對，即使后來每次扎針?biāo)辉谂赃叺撬匀豢梢郧迩宄母惺艿侥欠N痛楚她還是忍不住要哭的，母親說她寧可得病的是她也不愿意得病的是她的兒子。母親說她寧可去承受雙倍的痛楚也不愿她兒子有一丁點的疼。 

　　我沒有撩開被子，因為我不愿意讓我的父母看到一個17歲的男孩子的哭泣也不敢去面對母親的哭泣。被子里的我早已淚流滿面。 

　　現(xiàn)在，我母親的身體不好了，我有什么理由離開她而只為了自己的發(fā)展？我寧可身體不好的是我，我向上帝祈禱讓我承受我母親所受的痛苦如同當(dāng)年我母親向她的神祈禱讓她來承受我所受的痛苦一樣！ 

　　我知道現(xiàn)在向我這樣年齡七十年代末出生的人都以叛逆和頹廢為榮，但是我要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正正直直的做人，因為那是我母親對我的期望。 

　　我知道現(xiàn)在還有年輕人以不負(fù)責(zé)任的愛和隨便的性為榮，但是我要忠于我的未來的妻子因為我知道她將成為和我母親一樣平凡而又偉大的母親。 

　　我知道現(xiàn)在有些人總希望有機(jī)會向全世界宣稱他（她）愛他（她）們的愛人，但是如果我有這樣的機(jī)會，我將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愛我的母親。 

　　對我而言，母親是上帝派來守護(hù)我的天使，她將我?guī)У竭@個世界上，小心翼翼地呵護(hù)我，關(guān)懷我，因為我她的容顏不再美麗，因為我她的臂彎不再有力，所以我愛她，很愛很愛她，而且我知道她愛我遠(yuǎn)勝于我愛她，她愛我遠(yuǎn)勝于愛她自己。